聖地牙哥鄉訊選集 2009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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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唱,作曲和舞蹈音樂家 Jen Shyu
蔡滿霞

今年臺灣傳統週的音樂演奏由台美人第二代,生於伊利諾州的Jen Shyu表演十支歌曲。美國即興,前衛和創造性音樂界認為她的演唱方式具有創新風格。她集歌唱,作曲,舞蹈於一身。多才多藝。這次表演以台語,葡語和英語演唱。唱腔仿古調有台灣傳統的悲情敘述,感人肺腑。

她表演的節目包括:

  1. 一. 牛尾拌,原作:張日貴,恆春古調。內容:母親教導要出嫁的女兒要孝順公婆,做好媳婦。除了唱以外加上舞蹈肢體語言。
    二. 思想起,原作:陳英,恆春古調用月琴伴奏。
    三. 四季春,原作:陳茱,恆春古調用月琴伴奏。
    四. 平埔調,原作:陳英,恆春古調用鋼琴自伴自唱。
    五. 五孔小調,原作:朱丁順,恆春古調,內容摘要如下:要去台東,花蓮港,一路生疏碰面只有陌生人。希望阿娘來疼惜直到一日回到故鄉。
    六. 望你早歸,原作:那卡諾作詞,楊三郎作曲。表演音自編鋼琴伴奏並自創英語演奏。
    七. 月夜愁,原作:周添旺作詞,鄧雨賢作曲。表演者加英語演奏。
    八. 心酸酸,靜夜思,遊子吟,加上bass和鼓。
    九. 李白的詩, 吟唱加音樂。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髮弄扁舟。加舞彩帶。
    十. 思想起加卑南族山地歌曲。

 

 

「禁止吸煙」有感 
鄭千代

大約十九年前,我曾返台居住數年。當時尚無煙害防治法,在公眾場所、公車、客運、火車內,到處受二手煙之害。我對煙味極為敏感,聞後馬上有頭昏、喉嚨乾燥、身體不適等等種種不適的反應。眼見抽煙者對於“禁煙”標示,視而不見,真的非常驚訝。記得第一次碰到這種情形,是在台北市的公車上,我上車後坐到司機後面的空位上,馬上聞到煙味,發現原來是司機在抽煙。而在他右上方可看到貼著一張“禁止吸煙”的標示。我很驚訝,本能的起立,站到他身邊,指著標示,禮貌而輕聲的問他,“不是說禁止吸煙嗎?”這下子輪到他驚訝了。顯然他是個“慣犯”一向所向無敵,第一次被興師問罪,而且還是個瘦小的歐巴桑,他從後視鏡瞄我一眼,振振有詞的說:“妳知道嗎?我開一趟車要一個多鐘頭,這是第二趟,叫我不抽煙是不可能的”,這下子又輪到我驚訝了。不守規定,竟強詞奪理!之前在美國,有一次在居家小鎮的郵局排隊買郵票,忽然聞到煙味。轉身一看,原來是我後面的白人女士在抽煙。我確定牆上貼有禁止吸煙的標示,就禮貌的提醒她不能抽煙。她馬上道歉並擰息香煙,這是一個文明國家的國民守法的精神。多年來已習慣於大多數美國人的守法和公德心。回到家鄉不久,就碰到來勢洶洶的歪理辯駁,我竟一時不知如何接答,只能小聲的說“好可憐喔!”,他不知道我所言何指,就不再說話。當時我的意思是,他連兩個多小時不抽一根煙的意志力都沒有,不是很可憐嗎?我沒有回到座位,繼續站在他旁邊,他看我一眼,問我“妳要不要下車嘛!”,我不知道他是否想趕我下車,很鎮定的回答:“快了,還有兩站。”到站時,我微笑的對他說“晚安”,留下一頭霧水的司機。

第二天上課時,我向學生們講述我的“奇遇”,他們都認為我反應過度。有一位說,“在台灣,沒有人在乎別人違規抽煙”(唉,台灣人真是心胸寬大),另一位說:“老師,妳會被認為來自火星”。(唉,合法的為自己爭取拒吸二手煙的權利,竟不適宜當地球的人類)。又有一位說:“有的被指正抽煙者會老羞成怒,妳會惹禍上身的”(唉,真有這麼野蠻嗎?)還有一位說:“下次老師就走到車子最後面就可以了。”(唉,這不是太消極了嗎?),另有一位說,“有的司機會當場趕你下車的”,(唉,我完全相信。昨晚差點被趕下車)。大家七嘴八舌,就是沒有人認為我的作法是對的。我真的是小題大作了嗎?

所幸這幾年來,台灣各方面都有令人欣慰的進步,包括鼓勵國民戒煙,以及煙害防治法的制定。下個月即將返鄉探親,希望我不必再到處指著禁煙標示,低聲下氣的請求不要抽煙。

 

綠色的夢
一個台灣女婿 (中國人)

翻開世界圖,地球上哪一個地方像台灣一樣,座落在大洋之中,毗鄰大國,哪裡的居民以綠色做為自己民族的象徵?它就是愛爾蘭島,愛爾蘭是大西洋中一個美麗的島嶼,毗鄰英國,島上的居民以綠色的三葉草(Shamrock)作為自己民族的標誌。

愛爾蘭與台灣的相似之處,不只是它們的地理特徵,在人口成份上,島上的居民除了最原始的住民外,大部份是從歐洲大陸遷徙而來的凱爾特人(Celts) 。但是不論他們從哪裡來,生活在島上的人都深愛他們的土地。

像台灣一樣,航海的便利使得愛爾蘭接受了多元文化的撞擊,逐漸形成自己獨特的文話。自從天主教傳入以來,愛爾蘭就成為虔誠的天主教國度。愛爾蘭受英國統治長達七百年。為了維護其統治,英國在愛爾蘭強制推行以新教為基礎的英國國教。但是愛爾蘭人的信仰從未動搖。奠定天主教信仰基礎的派屈克主教(St. Patrick) ,是愛爾蘭人民的精神象徵。

外族統治給愛爾蘭留下無限的創傷。在英國統治下,由於信仰不同,愛爾蘭人民長期遭受精神壓迫。普通百姓生活在飢寒交迫之中。到十九世紀中爆發的愛爾蘭大飢荒,愛爾蘭人口中餓死、病死的不計其數。七年當中,愛爾蘭人口銳減了四分之一。而七年當中,英國為了自己的利益從未停止從愛爾蘭進口糧食。

愛爾蘭有自己的土地,有自己的傳統,有自己的信仰。他們堅定地選擇了自己的身份。他們也最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能企望別人施與,而是要靠自己爭取。獨立自由是愛爾蘭人的長期夢想。為此他們進行了艱苦卓絕的鬥爭。愛爾蘭於1919年宣佈獨立時,沒有國際承認。英國亦以武力強硬鎮壓。不屈不撓的愛爾蘭人民不怕流血犧牲,堅持鬥爭,終於迫使英國於1921年頒佈條約,允許愛爾蘭在英國的君主制下合法自治。1949年,愛爾蘭廢除君主制,成為完全獨立的共和制國家。

愛爾蘭人實縣了自己的夢想。他們夢中的綠色三葉草,象徵著獨立和自由。我們台灣人也有這樣一個綠色的夢。我們熱愛自己的土地,我們堅持自己的傳統,我們選擇自己的身份,我們爭取自己的自由。簡言之,我們追尋一個綠色的夢!

 

『各行各業』生活座談
劉武鴻 報導

六月份的生活座談會由孫淑玲女士主持,主題是『各行各業』。孫女士請到了三位講員,向大家介紹在中文教學、郵政工會、和工廠管理這三方面的工作心得。

頭一位講員是陳麗美女士,題目是『星談計劃』(STARTALK)。這個標題讓人想起星星月亮太陽,但不是那回事。陳女士在聖地牙哥從事中文教學已經一二十年,也負責高中的AP 中文課程,這些豐富的教學經驗,讓她有機會參與一項美國政府的外語培訓工作 — 星談計劃。這項計劃開辦於三年前,目的在提升美國人對一些未被普遍重視的外國語言和文化的認識,包括阿拉伯語、華語、印度語、等等。陳女士參與的項目是南加州中學生的中文教學。她先放一段簡介這項計劃的影片, 再談中文師資訓練的情形。訓練老師比教學生嚴格,三至五個月不等,週末每天八九個小時,研討語言教學的方法。他們課堂上不講英文,多用耳濡目染,讓學生熟悉外國語言的特徵,加深印象。聖地牙哥的星談計劃在2008 年開始,現在雖然只是第二年,卻已有點成就。陳女士給大家看另一段影片,是一班中學生六個禮拜下來的學習成果,有的用中文講我的家庭,有的互相對講中文的順口溜,老師教得認真,學生們確實也學了不少。

接下來講的是黃秀玲女士,談『郵政工會』。黃女士在郵局工作,當了十幾年的郵差,嘗盡甘苦。幾年前出來競選上工會代表,暫時轉任工會上班。她提到一些在郵局工作的趣事,也講了不少郵政工人被欺負的例子。過去親身感受到很多不平的待遇,見識過很多無理的事情,現在因而可以有效的為工會會員爭取福利,得到同仁的信賴。去年雖三年任期期滿,卻能連選連任,繼續為工會努力。因為以前發生過幾件郵局工人不滿工作環境持槍殺害同仁的事情,再加上不少人認為工會拖垮美國汽車工業,所以黃女士講完之後,大家相繼發問,熱烈談論工會的角色與功過,非常精彩。

最後講的是黃宇勝先生,講『TOYOTA 公司的工廠管理』。黃先生幼年來美,在南加大(USC)學 Safety Engineering ,學成後加入臺灣豐田(Toyota Taiwan),做工業安全方面的工作,因而有機會跟日本先進學工廠管理。黃先生帶來一套 slides ,以 Lean Manufacturing 為主題,介紹一些管理方面的概念,再說明如何降低成本,提高產量和品質。降低成本主要靠減少各種浪費,多餘的庫存、原料早到、成品的修修補補,都是應該避免的浪費。提高品質方面,規格標準的訂定固然重要,生產步驟的劃分與配合更不能沒有。這些模模糊糊、似曾相識的概念,在黃先生的分析和說明之下,才知道可以用來組成一套生產管理系統。應用的領域,還可以推廣到汽車製造之外的各種大小行業。

這次座談會觸及的話題,不僅有相當的深度,也有嚴肅的一面,都值得大家的深思。會後有一群人大慨是意猶未盡,一直與講員們談論不停,點心都忘了吃。

會後的點心是黃玉貞女士準備的,謝謝她的炒米粉和甜點。更要謝謝魏煇哲周純心夫婦贊助這次的生活座談會,多謝他們夫婦的支持。

 

 

不再被統治 – 台灣人最迫切的覺悟與行動 
吳文迪

縱觀台灣四百年來的歷史,無疑的,台灣人一直是生活在苦難中,這是一種民族性的集體苦難,是一個樂天知命的民族集體被長期奴役、剝削的苦難。像這樣,一個民族連續被不同的統治者所統治的悲慘命運,在世界上是獨一無二的。然而,在台灣卻仍然有半數的人並不在乎是否被統治;另外那一半的人,雖然不願意被統治,可是大多數卻也只是在觀望,希望有人出面替他們爭取不被統治。

有人說,因為台灣不夠強大才會不斷的被統治,這是極大的錯誤!比人口,全世界223個國家中,台灣是第50大,也就是說,全世界有173個人口比台灣少的獨立自主的國家(http://en.wikipedia.org/wiki/List_of_countries_by_population)。爭取獨立自主是上天給的權利,與人口多少無關。就看看不久前才獨立成功的東帝汶(East Timor),人口只有115萬,卻可以擺脫比她大200倍的印尼的統治。因此,能不能獨立,與人口的多少或對手的強大根本無關;獨立的成功與否,基本上是由人民的意志力來決定。

有人說,台灣已經獨立自主了,我們在自己的土地上自由自在的生活,有自己的軍隊,能自由選擇自己的領導人,這已經很好了。相信這種話的人,明顯的是中了統治者的毒而不自知。沒錯,台灣是個國,卻是一個沒有「國格」的國!她不是一個真正獨立自主的國家,她還無法參加絕大多數國際性的組織或活動,她的一舉一動跨不出這個島,她的子子孫孫的命運還由不得她自己來安排。像這樣半調子的、沒前途的獨立自主,在世界上也是獨一無二的。何況,目前的領導人(其實他更像是一個統治者)正在全力的把台灣送給中國去統治!

綜觀全世界的所有國家之能夠成為一個真正的國家,其原因只有一個,也就是這個國家的人民都不願意被統治。這是全民的共識,由此共識匯成全民意志,由此意志凝聚成力量,再運用這個全民的力量加上其他的助力而達成獨立自主的目標,這,在世界歷史上並沒有例外。

在目前的台灣,「不願意被統治」並沒有在一般大眾中形成共識,換句話說「不願意被統治」的想法並沒有大到成為共識。大多數的人更在乎的是經濟上的利益。卻不知道持續的被統治其實就是持續的被剝削,所損失的豈止是原本自己該得而被統治者掠奪去的的經濟利益!更不知道他其實連子子孫孫的經濟利益加上前途、命運都賠了上去!

看看目前的新統治者 – 國民黨,不要說大家都看不見的檯面下的利益輸送,明目張膽的立法去利益輸送就已經讓我們看得眼花繚亂、頭昏腦脹了,如正在進行中的「農村再生條例」等等。國民黨都已經如此不堪了,如果有一天台灣真的被中國統治了,類似這樣的巧取豪奪,大概只會千倍、萬倍的強烈與持久吧!看看現在的中國統治者壓榨人民的手法,到時候台灣人的待遇……我只要想到這裡就會毛骨悚然!你呢?到時候…到時候,「全民健保」、「老人年金」、「終身俸」、「月退俸」、「18趴」…等等,大概都會立刻成為歷史名詞。「作禮拜」、「傳福音」、「XX團契」、「XX法會」、「萬人朝山」、「新年撞鐘」、「齋僧大會」、「禪修營」…等等宗教性活動大概只能「憶當年…」了。看看當年中國政府對圖博(西藏)佛教的鎮壓,到時候台灣的佛寺大概只有佛光山、中台山、法鼓山、靜思堂等四座大山可以被保留下來。四大山住持被聘為「全國人大副主席」(如當年的趙樸初),除少數出家人留下來當樣板,其餘的都必須還俗。再看看共產黨剛統治中國時的作法,以及國民黨在台灣發動的228事變和其後的白色恐怖,類似「三反」、「五反」、「三面紅旗」…的整肅「運動」還會少嗎?你準備好接受「新生活」(重新被統治的生活)了嗎?你要你的子子孫孫過「新生活」嗎?

因此,不管你是泛藍的還是泛綠的或者什麼顏色都不是,也不管你是「挺XX」或「倒XX」,只要你覺得你可能在台灣繁衍下一代,那麼,我只想問問各位一句話﹕「你到底想要讓你的子子孫孫過甚麼樣的生活?」

台灣已經走到了極端險惡的一個關頭,不管你是不是自認為是台灣人,只要你覺得你的子子孫孫還會住在這裡,那麼你就有責任仔細思考一下,你到底要他們過甚麼樣的生活?若你不想讓他們被統治,那你就應該明確而大聲的表明這個意願。當多數人都表明了這個意願,這就是個共識,於是所有人就能團結在這個共識下形成意志、匯成力量,那麼,我們的子子孫孫才有可能不再被統治!

請大聲的說﹕「我不要我的子子孫孫再被統治!」

 

排灣族「撒可努Sakinu Group獵人學校」
聖地牙哥台灣傳統週獻藝

排灣族「撒可努Sakinu Group獵人學校」創辦人亞榮隆‧撒可努(Ahronglong‧Sakinu)於5月23日在聖地牙台灣中心「台美傳統週」慶祝大會上帶領族人表演原住民舞蹈,讓觀眾大開眼界,見證台灣活力四射的文化特色。

亞榮隆‧撒可努表示:「如果想要找回族裡原本的價值,絕不是山底下的教育方式。那個傳統價值原本如此美麗,卻在失衡的年代被顛覆、流失、取代,我們用自己的學校、自己的思維方式、教導自己的孩子,傳達屬於我們的價值。」

當天節目精彩,以感恩祭(Masalu)為主題,延伸至多元化的表演方式:

※ 婦女節慶日吟唱古調
卑南族婦女負責田間工作,以往小米播種一段時日後,婦女結伴輪流到各家的田地除草,在田邊休息時,由年長者帶唱emaya’ ayam,歌詞可以視當日工作情況編作。待除草工作全部結束,婦女歡聚舉行mugamut活動,男士們上山採取吃檳榔用的荖藤和花送給婦女以示慰勞。
婦女們前一日先在女司祭的帶領下把喪兇之事去除。Mugamut當日在集會所集合,由女司祭作完儀式後集體跑到野外荖藤放置處拉荖藤慢跑歡呼歸來,然後在集會所前靜坐唱emaya’ ayam與一般性歌謠。

※ 年祭歡慶歌舞
年祭期間全村男女在集會所前歡樂的唱跳年祭歌舞。傳統年祭歌temilatiaw都由年長者一人唱,可站在隊伍最後面,視走到隊伍前端領跳者的身份變化而改變歌詞中的部份詞意。
主要的意義包括:為年節到來而唱,為今年晉升為青年者而唱,為讚揚勇士而唱,為領導者而唱等。

※ gemakaukau 召喚
喚醒神靈

※ emalace通報
請各階層領袖齊聚頭目家廣場。

※ kipakeljan
祖靈約期
青年們於頭目家廣場歌舞等待頭目開門,邀請青年領袖於祖靈屋內作祭,通報神靈穀物豐收約定相聚時間。

※ penalalautan 小孩爬天梯
每年透過爬竿儀式,讓部落中三至十二歲的男孩從新被確認、歸屬、認同,讓祖先知道這是誰家的孩子。

※ semaqacuvucuvung 成年禮
Milian(發芽)進階到Makacuvung(茁壯)階層

※ kemaziyanan勇士舞
不要小看我的力量,我的力量被凝聚將成為最大的力量,你瞧不起我是因為你是弱者,讓我們在一起,就沒有害怕和恐懼。

※ zimiyan歡慶歌舞
我們等待許久相聚的時間到了,穀物的豐收讓生命得到力量,我們歡樂歌唱,讓我們的心聯繫更緊。

 

2009 年 9 月

第二代台美人的生活經驗
簡長明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成長故事,相同的是大家都在美國長大成為好的美國公民。大家都努力追求台灣傳統和好的美國公民間的一個平衡。這次生活座談會的主持人 Walter座談會開始時說: 「我是Walter Chung,另外四位panelists 是Paul Chen, Mike Chiu, Lisa 和 Kevin Jung」.他首先介紹他的台美成長經驗,等介紹其他四位panelists完後,接著進行Q & A。Walter說他和大家不同,雖然生活潛移默化,生於其中深受影響但自己並不覺得。在華盛頓DC長大,兄弟三人沒人說北京話或台灣話。只說英文,一心想成為最好的美國人。六十年代,父母決定英文是唯一的必要語文,父親生於1933年,在日據時期長大,先是日文,12歲才有北京話,贊同台灣獨立。在家裡不准說北京話。直到遇到太太,媽媽有25年沒有說北京話。只要父母的朋友讓他們的孩子做甚麼,我都一定做到,相當美國化。直到34歲我才回台灣學中文,一直要求自己認真學習。

Paul Chen父親是台大醫科畢業後,同學們有好多家一起來美國,大家在Chicago都住在附近,非常close,小孩互相交往,週末學中文,著眼在如果回台灣要能夠繼續我的學業。以後參加亞裔社團也活躍了相當一陣。

Kevin Jung 出生於南加州和父親的朋友打網球學台語,自覺受惠於台灣的文化。以後一直參與台灣人的社團,甚至指導新一代台灣人辦有台灣意識的活動。現在全美有台灣學生聯合會活動,去年在USC,今年輪到UCSD台灣同學會主辦。大家認真準備,辦得有聲有色。

Lisa出生於台灣,在Houston 長大,上中文學校講北京話。在Boston area上大學,並不很認知台灣人和中國人的不同。直到上大學才有探求自己出身的自覺性。先生是香港裔的美國人。希望大家支持台灣政黨各有屬意,但中心不要太政治化。

Mike Chiu成長於Houston。那裡有許多台灣人,但不見得和他們有很多的互動,更不可能常和他們混在一起。我的學校並沒有其他台灣小孩,我所認識的就只有父母台灣朋友的小孩。可以說我的成長是相當美國化的。我不彈鋼琴,不拉小提琴,週六也不上中文學校。應是較不亞洲化,但也受間接影響,學到許多所謂台灣的東西。許多台美人會說台灣人跑不了語文、食物和政治,它們是非常鮮明的。接著開始Q & A:

美華,俊隆強調要展現台灣文化,讓社區感受台灣人的溫馨;感謝大家所花那麼多的心力,一定要open up 出去。黃醫師說明,Kevin出生於南加州和他雙親是朋友,先是一起打網球,星期五晚上在中心學台語,天資聰穎從未學中文直接從台語發音切入「台語注音發音法」,是早期台語班的高材生。他就向海綿,一直吸收,我很高興他又加入目前台語班,太太是客家人,通曉台、客、美、北京話。參加興趣相同的sport entertaining最好是每週相聚,才能培養出一體感,如每年才見一次面可只是show off。董事長不但支持reach out to mainstream ,更呼籲召募義工,提供社區高中家教服務,希望明年能開始,時間是週末或晚上。有人更補充一定要打出台灣的文化訴求,讓人去感受。有人認為child care很實際,而學台語並不是那麼實用。DC的台灣中心同時提供台語和北京話也有各種tutoring。有人認為要區隔市場,如人力不足寧可只教台語,外面教中文的環境已不錯。Walter 認為北京話較實用,語文是中性不應有政治性。雖我內心喜歡台灣討厭中國,許多年青一代成長在那一環境也不知道為何較台灣化而不中國化。現實是在台灣用中文受教育,也可和中國接軌中國,對台語是母語的台灣人不同,現在養第三代用中文較實用。秋山強調我們是台裔美國人,以美國現實考量,但可以關心台灣的事務。沒有所謂的在美出生台灣人,不管ABC、ABT都和美國的單一國籍政策相牴觸,雖然台灣承認雙重國籍。基金會的目的是要回饋社區,高中獎學金即其一例,希望年青一代更有創意能發揮這回饋的精神。Paul 提到參加亞裔社團更參與主流活動多多曝光。Walter 講笑話,說他用台灣護照入關,比他母親用美國護照要快得多。第二代美國化是當然。但都成長在台灣傳統,傳統也被尊重。永遠有第一代的台美人,台灣中心一定要幫助他們融入主流,我們有義務「使他們更美國化」。有些生活習慣如亞洲人喜歡在戶外晾衣服是很衛生實用又節能,雖像掛萬國旗不甚雅觀。飲食方面因人而異,大半是連吃上兩天的米飯是會不習慣的。香蕉或白煮蛋的說法是意指外觀和實際文化層面。我們花了那麼多錢建了全美國最漂亮的台灣中心,一定要好好的珍惜多多使用,目前中心的使用率並不高,希望每個人在他的工作場所,或是教堂或是商場購物中心或是托兒所美容院,找回未加入同鄉會的台美人來加入同鄉會,如果白人想來參與更是歡迎。目前同鄉會有三百四十多戶,大聖地牙哥地區應該有兩千戶台灣人,起碼找回五百戶,應是我們努力的目標。有人認為中心不要太政治化,但很諷刺的是劊子手蔣介石在台灣卻受萬人崇拜。第二代不知道的事情太多,除非他們自己探求,也不必強塞給他們。其實親友間政治取向不同的多的是,夫妻因為政黨甚至反目相向。有鄉親認為要把中心視為家,不要管別人的觀點;但有人認為只要用台灣這字眼即被「有關」畫上記號。當知不管怎麼做,有立場站出來必有影子,我們只要好好作台美人,將心比心為人設想,別人的指指點點,於我們有何哉。重視和年青一代合作,共同努力。不但有新中心,希望作為中心主人的大家,檢討如何去腐存菁,使新中心有新氣象新作風。感謝李元溢陳淑卿伉儷贊助,李秀芳和陳榮昌給我們準備招牌米粉和那麼好吃的魚丸排骨湯及冷仙草冰。有八十多位同鄉愉快的度過,知性感性又能互相交誼的週六午後。

2009 年 9 月

聖地牙哥海港之遊
陳榮昌報導

七月十日(星期五)上午150多位鄉親踴躍地參加由曾俊隆 (Jerry) 醫師熱心安排的『聖地牙哥海港』之遊。這是聖地牙哥聯合港務局 (United Port of San Diego) 一年一度免費招待市民乘坐遊船 San Diego Bay Cruise觀賞海灣風景的特別活動。全程來回27英哩,航行時間大約兩個小時 (9:30AM – 11:30AM) 。

值得一提的是船上有專業船員伴遊並提供解說服務,將聖地牙哥海灣的豐富歷史,著名景觀,獨特地標,軍事要塞以及海港的經營和運作一一給予說明介紹,真使人大開眼界嘆為觀止。

當遊船駛近聖地牙哥科羅那多 (Coronado) 大橋 (簡稱科羅那多大橋)時,可由船上遠眺整個聖地牙哥海灣,四周高樓鱗次櫛比,藍天碧海,旖旎風光,美麗溫馨,令人心曠神怡而流連忘返!

名滿遐邇的科羅那多旅店 (Hotel Del Coronado) 也盡收眼前。這是一座維多利亞式美輪美奐的城堡建築,1888年建成,最初是做為英國皇家的御用酒店。也是寧捨江山王位的英國溫莎公爵和辛蒲森夫人初次邂逅的地方。

我們也近距離地觀看了美國海軍服役中的兩艘航空母艦『尼米茲號』(Nimitz) 和『雷根號』(Ronald Reagan) 的壯麗雄姿。

結束海灣遊覽行程時已近中午時分,將近120位鄉親下船後驅車前往位於新台灣中心附近的『Sunrise Buffet』大快朵頤。新鮮蔬果,點心,壽司,肉類,家禽類,海產類以及中美日的傳統美味熟食,應有盡有。餐費每人7.5元,既便宜又實惠,大家吃得心滿意足,頻頻叫好。

茲將筆者此次參加『聖地牙哥海港之遊』的所見所聞敘述於後,以饗讀者。

科羅那多大橋乃為聞名國際的大橋建築師 Robert Mosher 精心設計的劃時代之傑作,始建於1967年2月,花費五千萬美金。此橋東自聖地牙哥市中心交口處直接與五號高速公路相連,西接科羅那多島,全橋長2.1英哩,橋高達200英呎,即使是大型海軍船艦都可以從橋下自由通行無阻。

大橋設計師 Robert Mosher當初力排眾議,堅持把橋漆成藍色的創意,更顯出天,海,橋三體一色的意境,並於1970年 (大橋建成翌年)獲得美國鋼鐵建築工程院頒賞『最精巧而優美的大橋』殊榮。

科羅那多大橋的建成,不但為聖地牙哥增添了一個非凡的地標和旅遊景點,並且給安靜的科羅那多島帶來繁榮時代。科羅那多市前任市長 Smisek 日前在科羅那多大橋開通40週年慶祝儀式上致詞:『大橋帶來很多變化,我們有了車行,有了電影院,有了大商場,居民不像以前那樣經常離開小島去購物了。』

另據 The Epoch Times 報導,科羅那多大橋是美國三大『斷魂橋』之一,僅次於舊金山的金門 (Golden Gate) 大橋和西雅圖的歐羅拉 (Aurora) 大橋之後。自1969年建成至今,有254人跳橋尋短,其中僅9人獲救。

聖地牙哥海港是美國海軍西海岸的主要基地,她不但是美國海軍服役中兩艘航空母艦『尼米茲號』和『雷根號』的母港,據World Daily News報導,也是美軍正在服役的六艘核子攻擊潛艦的母港,即『漢普頓號』(Hampton)『傑佛遜城號』(Jefferson City)『托皮卡號』(Topeka)『阿希維爾號』(Asheville)『海倫娜號』(Helena)以及上個月迎來原駐東海岸康乃狄克州柯羅頓 (Groton) 的『阿布奎克號』(Albuquerque) 。

這六艘均為同型艦,屬『洛杉磯級』,每艘排水量6900噸,艦身長360英呎,艦上裝有核子反應爐一座,並可從水下發射『戰斧式』飛彈 (Tomahawk Missiles) 。

聖地牙哥海港 (Port of San Diego) 是一個公共福利團體及地方政府機構,於1962年獲得加州立法機關批准而建立以期負責管理聖地牙哥海灣和周圍附近海岸陸地事務。這個港口的經營有方,開源有道。自1970年以來,從未讓納稅人負擔分毫。

聖地牙哥海港2008年度的營收總額為大約 $164.3 million。這個收入的來源包括租賃費,港口使用費,遊客停車費和投資的盈利。港口管理的一切費用支出之後,剩餘的部份則投入港灣的裝修與修建。

聖地牙哥海港是通往拉丁美洲和太平洋盆地的大門,並且擁有位於第十大道及National City的兩座新式海上貨櫃碼頭。各式各樣的貨物經由聖地牙哥港口運送到世界各地的市場。這些貨物包括汽車,冷凍產品,木材,鋼製品,肥料,水泥,機器和蘇打灰等。

聖地牙哥海港不但是遊輪在西海岸的首要門口,更是來自世界各國遊客趨之若騖的觀光景點。位於B街的遊輪碼頭離市中心的繁華地段僅咫尺之遠。

聖地牙哥海港擁有600多位分佈於海灣周圍的各種商業租客或轉租人。這些商業包括旅館業,餐飲業,遊艇業,造船業和製造業等。

除此之外,該港口正從事於多項海灣開發計劃。目前的計劃包括開發在Chula Vista的500英畝海岸地和聖地牙哥市中心從Grape街至Seaport Village 一帶的土地,並且興建一家擁有1,200個房間的全新的希爾頓旅館以供聖地牙哥會議中心之需要。

 

往返於聖地亞哥與三貂角之間:漫談歐人統治下台灣地名(1) 
陳清池

去年 (2008) 3月台灣總統選舉,我從 San Diego (聖地亞哥) 搭機回台投票,選舉結果使支持民進黨的人大失所望。選後第二天,住台北大直的弟弟要開車帶我去散散心,我指定先到台灣東北角的三貂角參觀,再去基隆和平島,最後到淡水。筆者在上述三觀光點中,對三貂角特別的興趣是有原因的。

退休後搬到聖地亞哥己經七年多。當年移居南加州,一方面因太太在聖地亞哥有親人,另方面也因為此地天侯及風景非常吸引人。住聖地亞哥不久,很快體驗到南加州多族群共存及多元性文化之可愛。我們的住址從街名,鎮名至州名都是源自西班牙語。美國人口最多的 California,州名的確來自西語。直至1846年, California 仍是墨西哥領土的一部分,而墨西哥本身從1540至1810則隸屬於西班牙。南加州地名源自西語比英語及原民語為多 (2) ,就不足為奇了。

1543 年葡萄牙人Juan Rodriques Cabrillo 帶頭的西班牙船隊在聖地亞哥 Point Loma 上岸,其附近的海灣後來稱 Bay of San Diego,而岸上的城鎮則為 San Diego (聖地亞哥) 。為了紀念歐人初次在加州最南端登陸,美國聯邦政府在 Point Loma 設立隸屬國立公園系統的 Cabrillo National Monument (紀念碑) 。據所知 ,世界上僅西班牙有另一 San Diego,但是卻有不少 Santiago,幾乎西班牙航海家及征服者所到之處,都有 Santiago,當然最有名應屬智利及古巴的 Santiago 。搬來聖地亞哥之後,頭次參觀 Cabrillo National Monument ,很快連想到台灣東北角的三貂角不也是 Santiago 嗎 ?每有親友來聖地亞哥,我總是愛帶他們去參觀 Cabrillo National Monument,並且告訴他們台灣的三貂角也是 Santiago。

1626年西班牙船員在台灣東北角上陸,此登陸點西人稱之為 Santiago。早期自閩南移民台灣的漢人以其音如 「 三貂角 」,因以 「 三貂角 」稱呼之。去年三月首次訪三貂角時,我想像中直覺西人從海上所見三貂角應該很像San Diego 的Point Loma ,而且現今兩地山上都有燈塔及博物館,甚至於山前或山腰都有墓地,Point Loma 設有美國海軍的國家公墓 (National Cemetery),但不同的是三貂角附近地段一直未開發,至今還是個小村落,San Diego 不但成為加州僅次於 Los Angeles 的第二大都市,Bay of San Diego 也成為美國主要海軍基地之一。

當年西人船隊於三貂角短停後,接著佔領今基隆港灣內的社寮島 (今和平島,西人稱之為 Santissima Trinidad ) 及滬尾 (今淡水,稱之 Castillo),其勢力也及於東北部 Cavalan (蛤仔難 / 噶瑪蘭社) 分佈於今宜蘭地區,北台灣隨之成為西班牙殖民地,不過西人佔領北台灣前後只有十六年 (1626 – 1642 ) 。

2008年3月從台灣回到聖地亞哥後,我開始注意有關歐人統治台灣的歷史,結果發現這方面最權威可靠的書,應屬美國 Emory University 史學教授 Tonio Andrade 所著 How Taiwan Became Chinese : Dutch, Spanish, and Han Colonization in the Seventeenth Century (2008) 。Andrade 的研究主要是利用十七世紀荷蘭人及西班牙人的原始資料,尤其是荷蘭東印度公司 (Vereenigde Oostindische Compagnie 簡稱 VOC) 的文獻。我寫這篇短文,另外也參考中研院台史所研究員翁佳音所著 大台北古地圖考釋 (1998) ,作者解讀荷人於1654年所繪製的台北、基隆地區古地圖。主要利用這兩本書,我試圖介紹十七世紀台灣地名,並以地名之變遷說明外族統治下台灣人之無奈。

西班牙人稱台灣島為 “ Isla Hormosa ”,葡萄牙語與西班牙語同屬 Romance 語系,因此文法及字句很接近,西語的 “ Isla Hormosa ” 就是葡語的 “ Ilha Formosa ” 。1542 年葡船航行穿過台灣海峽時,船員見翠綠的樹林遍布島上高山與山丘,而驚喜呼叫: “ Ilha Formosa ( 美麗之島 )!” 直至二戰結朿,歐洲人及美洲人仍以 “ Formosa ”號稱台灣。

至於「台灣 」又是怎麼來的?荷人於1624年登陸於 Tayouan (今安平) ,就地在 Tayouan 建 Fort Zeelandia ( 熱蘭遮城 ) ,為荷人統治台灣 (1624-1662) 的政治及軍事中心。但以荷人、漢人及日人多聚居 Tayouan 附近平原 ,Tayouan 因此逐漸被用以指稱全島,而漢移民則以 「大員」、「 台員 」、「 大灣 」、「 台灣 」音譯 Tayouan 。十七世紀漢移民幾無例外,都是來自福建閩南講閩南語(今台灣人通稱福老台語 )的漢人,[客家人則於十八世紀才開始移民台灣。] 前舉四漢名詞的閩南語發音都是 Tayouan ,而Tayouan 確實是當時台南地區 Siraya (西拉雅 ) 族所取地名,由此可見Tayouan / Taiwan / 台灣源自原住民而非漢人 。

十七世紀西班牙人有稱台灣原住民為「Indio (印第安人)」之例 ,而漢人則幾無例外稱呼原民為「番」。當時所有歐人統治下台灣地名,幾乎都是原民所取,[翁佳音認為Tamsui (淡水) 為漢人所取地名,果真如此它應是十七世紀極少數例外之一。] 但因台灣原民本無文字,[Andrade 說他們是沒有歷史的人 (They were people without history. ) ] 歐人以羅馬拼音標示原民部落及地名。Soulong (蕭瓏社 ,今佳里);Bacculuan (目加留灣社,今安定及善化 ) ; Sinkan (新港社 ,今新市 ); Mattau (麻豆社 ,今麻豆) ;Tevorang ( 大武瓏社 ,今大內 ) ;Tavokan ( 大目降社 ,今新化 ) ; Dorcko ( 哆咯國社 ,今東山 ) ;Favorlang ( 虎尾社 ,今雲林縣虎尾 ) ;Tirosen ( 諸羅社 ,今嘉義 ) ;Gierin ( 二林社,今彰化縣二林 ) ;Taccariang ( 打狗社 ,今高雄 ) ; Dolatok ( 今屏東縣東港 ) ;Pangsoya ( 今屏東縣林邊 ) ;Longkiau ( 瑯矯社,今屏東縣恆春 ) ; Lamey Islands ( 今屏東縣小琉玻 ) 等 。

1642 年荷軍北征擊敗西人 ,而直接擴張荷殖民地到北台灣 。北台灣之地名自然也開始出現在荷人文獻 ,前面提及翁佳音著書 ,就是根据1654年荷人繪製基隆 、台北地區古地圖 ,研究當代北台灣地理及原民社之分佈 。

根據熟習荷文的翁佳音之研究 ,就地標如山 、河 、港口及海角等而言 ,這張古地圖是相當正確的 ,該圖亦相當生動與有趣地標示田園 、 森林 、山脈及未墾平埔地 。我個人詳閱翁書後 ,同意翁氏的看法 。去年三月總統大選後 ,在家弟的Condo住過兩晚 ,每天清晨在大直地區基隆河邊的河濱公園 ,沿河北岸之步道 ,一直往西南走到圓山前中山橋下折回 。基於那兩天的經驗與認識 ,筆者對翁氏著書「 第二章基隆河流域 」特感興趣 。地圖上有“ Langeracq” ( 荷文意「 長直河段 」 ), 一直延伸到“ Marnats bos” ( 馬那特森林 / 山 ) ”, 「 長直河段 」之北岸有原民屋舍群也標示圖上 。翁氏認為“ Marnats bos” 就是今「 圓山 」, 「 長直河段 」即今「 大直 」,而原民屋舍群則為“ Cattaijo” ( 搭搭攸社 ) 。他並指出西班牙人稱基隆河為“ Kimazon” ( 奇馬遜 ) 河, 而荷人則稱之為 “ Ritsouquire revier” ( 里族河 ) 。圓山到關渡的基隆河道曲折蜿蜒 ,且過關渡以後河水開始西北流 ,最後在今淡水入海 。翁氏認定圖上 “ Ruijhrn Hoeck” ( 野生灌木林河角 ), 無異就是今天的關渡 。關渡以下河床廣且長 ,這條河當然是今淡水河 。凡此種種 ,勾起我回憶去年三月漫步大直地段之基隆河北岸 ,頗有如四百年前原民於河邊的消遙生活 。

1654年古地圖列有六十一 原民社 、 河川 、 港灣 、建物名等 ,僅列舉沿海岸及河川沿岸之主要原民社如下 :Kelang ( 雞籠, 西班牙人取名為 La Santissima Trinidad 聖三位一体, 今基隆 ) ;Quimoury / Kimaurij ( 金包里社 ,今為金山鄉專稱 ) ;Tapparij ( 沙巴里原社 ,在今淡水中心 ) ;Sinack / Senar ( 林子社 ,在今淡水林子 ) ;Rapan [ 是Kipatou / Pattau ( 北投社 ) 頭目之名 ,此社在今淡水北投里 ] ;Sirough / Chiron ( 秀朗社 ,今永和市 ) ; Kimassou / Malsaou ( 麻少翁社 ,今士林 ) ;Cattaijo ( 搭搭攸社 ,今大直 ) ; Litts(ouc) / Litsock ( 里族社 ,今松山 ) ;Pinorouan ( 武勞灣社 ,今板橋 ) ; Rijbats / Ribats ( 里末社 ,今板橋 ) ;Prarihoon ( 八里岔社 ,在今淡水河南岸 ) ;Tapien ( 大坌坑社 ,在今淡水河南岸之觀音山 ) 等 ,前述之原民社多數散佈在基隆河及淡水河的兩岸 ,它們屬於北台灣所冠稱之Ketagalan ( 凱達格蘭 ) 族 。
十七世紀荷人為培植台灣農業 ,自福建招募眾多講閩南語的漢農 。漢人以漢字音譯台灣原民地名 。漢文字因是象形或會意文字,當然不如語音文字的羅馬字,後者較可正確地標示原民地名的字音 。試舉例以說明 ,Kelang 原先僅指小島 ( 雞籠嶼 / 社寮島,今和平島 ),後延伸指附近陸地的大 Kelang ,閩南系漢人以其音近似「 雞籠 」,因而以此漢名稱之 。1875年清官吏以較文雅的「 基隆 」取代「 雞籠 」, 兩組漢名如以閩南語發音同為 Kelang,但若以北京官話 ( Mandarin ) 發音則為 Chi-lung / Jilong 。1895年日本治台起,依日語讀漢字,「 基隆 」成為 Kirun / Kiirun 。Taccariang 之例 ,更是有趣 ,閩南系漢人先把 Taccariang 縮短為 Taccau,而後以漢字「 打狗 」音譯之 。日本殖民台灣後,將打狗發展成一主要港口,而以「 高雄 」取代「 打狗 」。依日語「 高雄 」仍然發音為Takao,但中國國民党政權据台後 ,「 高雄」依北京語卻讀成 Kao-hsiung ,從 Kao-hsiung 已聽不出其與原民的Taccariang 有絲毫關係 。再舉一到 ,屏東縣南部有一鄉 名「 滿州 」,是否有人自滿州國移民來台時把滿州地名也移植台灣 ? 原來 ,早在滿州國成立之前 ,日本殖民者以地名「 蚊蟀 ( 閩南語讀 Ban-su ) 」,音似「 滿州 ( 日語讀成 Manshu ) 」, 因於1920年正式改地名為「 滿州 」。Ban-su 應是源自原民的地名, 但「 滿州 」如依北京語發音則為 Man-zhou,當然與原音差距大 。或者有人說「 雞籠 」 、「 打狗 」及「 蚊蟀 」非常不文雅 ,是漢人輕視原民 ,所以選用,我不以為然 ,試想十七世紀赴台漢人 ,幾無例外都是文盲又貧困的農人 ,對他們來說 ,最要緊的應是不但能模仿原民發音並有助記憶 ,以上音譯漢字之妙 ,不言可喻 。再說 ,其後外來統治者所採用看似文雅的地名 ,反而弄巧成拙 。歸根就底 ,原民地名如以漢字代替,其發音因人而異,結果可能盡失原音 。

以上所舉諸例 ,顯示殖民統治下台灣可悲的現象 。台灣的外來政權 ,不僅因開發新領地 ,而需有新地名附與新開發地 ,同時也因其他种种原因 ,而以新名取代舊名 ,致使四百年前原民在台灣西部平原的地名幾乎消失殆盡 ,而歐人命名的地名似乎僅存三貂角 ( Santiago ) 。在前後諸外來政權中 ,中國國民黨政權因政治考量 ,而造成新地名無限增加之現象 。純綷日本式地名 ,如當時台北圓山「 昭和橋 」改為「 中山橋 」 ,而台灣遠高於富士山的「 新高山 」被改名為「 玉山 」, 又,城鎮 、學校及都市街道幾乎一律取中國人名如「 中山 」及「 中正 」或中國本土原有地名 。甚至 ,高雄縣東北角以布農原民居多數的「瑪雅鄉」也莫明其妙地在1957年被易名為「 三民鄉 (今那瑪夏鄉) 」(3),類似之例多而不勝枚舉 。

馬英九與其中國國民黨於2008 年5月再次掌權後,以意識形態掛帥 ,在國內鴨霸至極 ,不顧民意 ,我行我素 。最近馬英九獨自裁定,七月裡把座落台北市「 國立台灣民主紀念館 」,改回為「 國立中正紀念堂 」 。相反地 ,對中華人民共和國共產政權 ,馬英九卻硬不起耒 ,處處妥協讓步 ,甚至犧牲台灣主權及尊嚴 ,接受北京「 一中原則 」 。例如 ,最近經北京之認可 ,台灣以「 中華台北 」名義 ,取得國際衛生組織 ( WHO ) 的2008年度觀察員身份 。馬英九不但不認為此舉有損台灣之尊嚴及主權 ,沾沾自喜誇言是他在國際上一大突破 ,這豈非天大笑話?凡此種種 ,都說明四百年來台灣人在一系列外來殖民政權統治下之悲哀 。

附註:

(1) 原稿登載於 春醒文藝雜誌, 創刊號 ( 2009 年夏 ),經筆者稍加修改而成本文。
(2) 加州地名, 可參考 Erwin G. Gudde, California Place Names, The Origin and Etymology of Current Geographical Names ( 1960 Edition ) 。
(3) 在民進黨政府本土化政策下,鄉民代表會同意通過,才於2008年4 月1 日棄「三民」而取「那瑪夏」。那瑪夏鄉不幸是此次8月8日莫拉克 ( Morakot ) 颱風侵襲南台灣泛濫成災,受害最大的地區之一。

 

2009 年 10 月

美夢成真 – 新臺灣中心之誕生
劉武鴻 報導

九月份的生活座談會,由陳正茂教授召集並主持,談新臺灣中心的誕生。陳教授請來幾位曾經親身參與並且熟知其中過程的講員,分別以下列六個題目,向大家報告購置臺灣中心永久會館的經過。

(1)陳秋山:聖地牙哥臺美基金會/臺灣中心之創立
(2)陳清池、陳秋山:臺灣中心房地產之購買和中心運作經費之募款
(3)吳聖麒、呂錦文:新臺灣中心房地產之購買經過
(4)吳銘賢、呂錦文:整修新購臺灣中心房地產經驗談
(5)吳得民:聖地牙哥臺美基金會/臺灣中心組織結構之改進
(6)范少達、歐春美:協助新臺灣中心房地產之購買、整修、遷移與運作

此外並有林正勝先生從建築法規的觀點,補充說明短期內中心在設備與使用方面,尚待改進的地方。郭永賢先生也用俗語所說的「吃人一口,還人一斗」,感謝有機會參與中心的整修,簡述義工回饋的心意。

講每一個題目之前,主持人陳教授都先介紹一下講員,替大家感謝他們過去幾年內的辛勞,也強調他們只是代表各方面的團隊來座談會上向大家報告,有背後無數鄉親的從中協助,才有今天的「美夢成真」。

陳教授首先作一個「回首來時路」的總體報告,回憶沿途的逆點和順境,說明執行整個計劃的過程。更要緊的是,替大家向各個基金會董事、委員會成員、出錢出力無私奉獻的鄉親、和默默工作的義工,致最高的謝意。

根據主持人和各講員的談話內容,在此依台灣中心成長發展的歷程,整理如下:

會館夢

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會館,來自三十年前幾位同鄉的夢想,不僅私下提起,在當時的同鄉會上也曾經談論過。可惜當年只有地利與人和,沒有天時,更缺乏財力。1995 年夏天,聽說駐洛杉磯的協調處想來本地開設僑教中心,幾位熱心的同鄉立即前去建議正名為臺灣中心,因為沒有得到什麼回應,只好決心依靠自己。又因當時不少同鄉們事業順利,漸有足夠的財力,所以信心大增,重作會館夢,並付諸行動。

基金會的創立

1995 年底,幾位同鄉先推出召集人,集合一些作過會館夢的人士,以及幾個臺灣人社團和教會的代表,於1996年一月,開了第一次的會館籌備會。其後每月一次,借用同鄉經營的旅館或公司的會議室,一起聚餐,交換研考心得,討論成立非營利組織的名稱、宗旨、法規、服務項目等等。十月完成了「聖地牙哥臺美基金會(Taiwanese American Foundation of San Diego)」的登記,並在鄉訊上徵募基金。十二月大家互相推選董事,成立董事會,著手租用場地,開設「臺灣中心」。

租與買的抉擇

1997年二月臺灣中心開始運作以來,一直是用租來的場地,租金一向是主要的開銷,擁有一個永久會館,遂成為基金會的一項重要目標。基金會募來的捐款之中,雖包括有建館基金,但因為連年經濟景氣不佳,建館的事,除了勘察和交涉過購買土地之外,遲遲沒有計劃進行。2007年董事會再度積極討論,正式成立了「臺灣中心永久會館企劃委員會」,十二位委員分項研究,使用各種方式聯絡各界,互相討論,更辦了 Town Hall Meetings ,廣徵鄉親的意見,也吸取各地社區服務和老人中心的經驗。企劃委員會不負眾望,在2007年七月,把研究分析的結果,作成一份計劃,提交董事會,也刊登在鄉訊請大家提供意見。經過一番討論,大都認為可行,董事會於是決議 Go Ahead,潦下去!

群策群力

作出購買永久會館的決定之後,董事會馬上付諸行動,成立了募款委員會.2008年、除了募款委員會外、又增加購買, 整修、以及組織結構改進等委員會,安排專人負責各委員會會務的協調與推動。任務比較緊迫的九人募款委員會,進一步成立了十一個小組,分別向企業界、醫師、旅館業、工程師、婦女界等方面募款。2008年以來的金融危機,對募款的工作影響不小,但五年計劃的認捐方式,給大家一個緩衝的餘地。到目前為止,有兩百多人認捐,總額近一百九十萬,比兩百八十萬的目標,尚有一段距離,還需要靠更多人的參與。募款之外的委員會,也都是依照工作的需要而進一步細分成幾個小組。但是小組這麼多,人從那裡來?原來能者多勞,有人身兼數職,令人敬佩。

物色新居

會館購買委員會的工作也是很早進行的。會館地點的選擇,主要有四個條件:(1)面積差不多一萬平方呎,(2)房價在三百萬上下,(3)地點在Mira Mesa之南,八號公路以北,五號和十五號公路之間,最好距大華商場(九九) 不遠,(4)有足夠的停車位置。負責人天天上網尋找,2008年初以來,先後在 Mira Mesa 和Kearny Mesa看過五六棟比較適合的,二、三十個關心的同鄉也幫著看,最後中意在Viewridge Avenue 一帶的兩棟,但都沒有談成。回頭想來,幸虧沒成交,因為不但當時價格高,也沒有比買成的這一棟合適。目前這棟新居的停車空間不足,則是短期內難以解決的缺點。

整修與裝潢

舊房子買來了,接下來怎麼辦?不知整修委員會的成員們,在「潦下去」之前,有沒有想像到其後的工作有多繁雜,責任有多重,壓力有多大。工人早上七點開工,你需要幾點來監工?趕夜工到凌晨時,你要待多晚才能走?事情做不完,分身乏術時,能找誰幫忙?整修委員會的工作,事實上就是建築界所謂的General Contractor 做的,不僅要有建築專業知識,更要協調各類不同性質的工事。因為事情實在太多太煩,整修的工作分了很多小組 – Floor Plan, Building Code, Landscaping, Fix-Up, Cleaning, Trouble Shooting 等等。幸虧同鄉之中有很多專業人才,也幫忙介紹了一些專業人士,算是整修途中現身的貴人,幫助大家一起潦下。此外,有些同鄉慷慨認捐裝潢設備,包括衛浴隔間、大理石、裝飾花卉、庭園設計、廚房桌椅、會議室等等;有些則提供政府機關的聯絡管道、工程的設計與審查、法律咨詢等服務。這些意外的協助,給負責整修的委員和義工們,帶來很大的鼓勵和安慰。

喬遷之樂

臺灣中心喬遷的重任,在中心工作人員和無數義工的合作之下,於六月底完成。請參閱范少達主任在八月份鄉訊上的一篇報導。搬家固然非常吃力,但人多一起來的時候,一番辛苦很快就被與眾同樂的氣氛蓋過了。從座談會銀幕上展示出的照片中,看到那幾天幫忙的義工們,有全家來的,年輕人成群而來的,帶了洋女婿洋長工來的,看了他們的笑容,令人後悔錯過那個搬家的大 party 。不過照片上沒看到的,年長一輩扭了腰的,應該也不少。

軟體的跟進

隨著購買永久會館,董事會也成立了一個組織結構改進委員會,加強臺美基金會和臺灣中心的組織和功能。臺灣中心的主要任務將在於增進社區對臺灣文化的瞭解,提高聖地牙哥社區臺灣人的生活品質。臺美基金會則從旁提供財力,參與決策,立定方針,並透過手下的各種委員會 – 中心管理、預算與財務、文化歷史、圖書館、義工組等等 – 支援中心的運作。今後臺美基金會/臺灣中心仍須努力的項目包括:加強社區公共關係、促進與政府和其他社團的聯係、鼓勵第二代臺美人的參與、以及保持中心與同鄉會的密切合作。

後記

這次購買永久會館的座談會上,主持人和講員們都一一點名對出錢出力關心支持的各界人士,表達由衷的謝意,更提醒大家不要忘掉默默提供支援的無名英雄。在此未能隨文詳盡列出,敬請見諒。但我們仍然想再次對這群人說聲謝謝,以他們為榮。誠如會上一位講員提到的,不辭勞苦的毅力何來,來自一心一意要把這個會館造成一個可以令大家自豪的地方。

這次的生活座談會由黃獻麟陳麗津夫婦贊助,謝謝他們的支持。會後有江樂舜女士的肉羹和陳榮昌先生的炒米粉等點心,謝謝他們的辛勞。

 

2009 年 10 月

我的媽媽 — 日文老師廖陳玉枝
廖坤方

首先,我要感謝這麼多朋友在我媽媽生病住院期間,2個多月來給我和我女兒盈君 (Lacey) 這麼多的安慰和幫忙。您們的心意,我們永遠永遠都會記得。

我媽媽是一個溫柔、隨和,但是又堅強、勇敢、能吃苦的女人。她18歲時嫁給我爸爸,在家裡她是千金小姐,嫁過去時還有隨嫁佣人,但是我的阿媽也就是媽媽的婆婆很兇,她說即使有佣人,也要學會做所有佣人做的事。爸爸家是大戶人家,所以媽媽嫁過去,從燒材、煮大灶到殺雞、辦酒席菜,什麼事都得學著做,上侍奉公婆,服侍先生,還得應付一個小叔及八個大、小姑,她什麼事都忍下來,事事做得圓滿得體。

22年前,我爸爸過世後,媽媽就移民到美國和我同住。以她當時66歲的年紀,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英文不懂,也不會開車,就好像是瞎眼、啞吧又兼跛腳,但她從來不抱怨,很快的就適應美國的生活,她說美國麵包、牛排、生菜沙拉一樣的好吃。

媽媽來加州2年後,盈君出生,她等不及要趕快出來和阿媽見面,早了6個星期就跑出來。生下來時只有4磅3盎司,比一包5磅的糖還小,我嚇得不敢抱,怕把她的骨頭折斷。除了餵奶以外,替盈君洗澡、換尿片…… 等都是媽媽的事,那時我想當媽媽真是簡單。盈君一歲時,我開始在 shopping mall 做盆栽的生意,一做做了13年,這期間,媽媽除了在家裡幫我照顧盆栽,還幫我照顧盈君。盈君從學校回家,總是有阿媽給她準備點心,陪著她作功課,給我多一點時間去做我的生意。我離婚以後,媽媽和我、盈君祖孫三代相依為命。媽媽在精神上給了我很大的支持,也是她 — 我的媽媽陪著我們走過這一段艱難的日子。有時間時,我們一起去坐船,一起去日本看我的大哥,看博覽會,一起去加拿大看我的二哥,看楓葉 . . . . 在一起我們渡過了很多快樂的時光。媽媽85歲時,我們去多倫多參加我二哥女兒的婚禮,盈君帶了一個朋友Kayla一起去。有一天兩個女孩要去市區逛街,阿媽說她也要去,兩個女孩很擔心,怕阿媽走不動,但阿媽堅持要去,走了一整天,雖然阿媽走得比較慢,但她一步也不放棄,這世界上沒有什麼阿媽做不到的事。

6/13媽媽入院,我們家的老狗Hungi (台灣話 「蕃薯仔」) 也開始生病,也和媽媽有一樣的症狀。還好盈君第二天從大學放暑假回家,有了她,才能在這困難的時間分擔我的憂慮和工作。媽媽在6/20 做了一個手術,希望她能多留在世上和我們多相處一點時間。手術完後,她幾乎從來沒有喊痛或叫苦。她在病床上躺了兩個多月,經過肺積水、水腫 . . . . 種種的折磨,但每次日本的大哥,大嫂和孫兒女,加拿大的二哥、二嫂和孫女們及曾孫兒女,還有親戚或者是台灣中心的學生們及朋友來看她,她總是非常的高興,也特別的提起精神來歡迎來看她的人,這也是她非常堅強的地方。

依照佛教的說法,媽媽過世後,八個小時內不可以哭,也不可以碰她,否則媽媽會捨不得離開,所以我的盈君忍住眼淚,都照著做,媽媽在8/28晚上九點與世長辭,我們在媽媽的身邊唸經到天明。到第二天早上,盈君才kiss阿媽good-bye,雖然媽媽已經離開我們,但她留給我和盈君堅強、勇敢的個性。

故事還沒有講完,在媽媽過世三天後,「蕃薯仔」決定去和媽媽做伴,他在家中平靜的過世,我可以想像他們二人現在在另一個世界一起在散步。

My Grandma – Japanese Teacher: Liao Chen Yu-Chih
By Lacey Won

First I would like to thank all the Aunties and Uncles from Taiwanese Center who have supported my mom Debbie and me through this challenging time for our family. Your kindness and thoughtfulness are a great comfort to us and shall never be forgotten.

My Grandma was kind, elegant, and easy going yet strong and brave. She was an inspiration to me and my mom. She had dignity and charm. But of all her traits, her strength was the biggest and most valuable.

When she was 18, she married my Grandpa. She was born into a rich, well-known family and never had to do any housework. When she was married, she had servants to accompany with her. However, her mother-in-law was very strict and felt that she should learn how to do everything herself even if she had servants. After the marriage my Grandparents live with my Grandpa’s large extended family. She had to do everything from scratch such as killing chickens for dinner and burning wood for cooking big pot of rice. She learned how to do everything that the servants had to do. She had to serve her mother- and father-in-law as well as her husband. She even had to deal with eight sister-in-laws and her younger brother-in-law. She had handled all of these without complaint.

Twenty-two years ago after my Grandpa’s death, at the age of 66 Grandma immigrated to the U.S.; a new country with new customs and a new language to her. She never complained and adjusted well into our house. Two years later I was born. I must be in a big hurry to come to this world so I arrived 6 weeks too early and forgot to put on sufficient body weight. I weighed just 4 lbs 3 oz. Mom was absolutely frightened to even touch me, she was afraid that she might do something wrong causing my bones to break. But not my Grandma, she took charge of everything. She fed me, bathed me and rocked me to sleep. My mom thought her job as a mother could not have been easier. That was my Grandma’s strength.

When I was one year old, my mom started her own business selling Bonsai trees in a mall in San Diego. Once again Grandma was there for me. She got me fed and ready for school and also helped mom with her business. I had two mothers and you already know who the strong one was, my Grandma.

Some years later my parents were divorced and our home became the home of three generations of Taiwanese women. It wasn’t easy but my Grandma’s strength kept us focused and determined that we would make it through our difficult times. The three of us traveled on ships, planes and by car to many places. We cruised to Alaska, traveled to Japan, Canada, and other places. Of course during every trip my mom would be worn out with jet lag, seasickness and sometimes the flu but not my Grandma who was untouched by any illness or fatigue. She was so strong!

A few years ago, Grandma was 85 at the time; we went to Toronto to visit my Uncle Roger for the wedding of his daughter. I brought a friend, Kayla, with me. One day we wanted to go shopping and sightseeing Toronto downtown. There was the Andy Warhol exhibit which we wanted to see. Well, grandma wanted to go too. We did everything we could to persuade her not to go. Of course we were thinking that she could not keep up with us. Off we went to downtown. Well, what a surprise we got. We walked all day, all over and right behind us was Grandma. We were surprised but Grandma wasn’t.

On June 13th, Grandma was hospitalized. Our old dog Hungi (sweet potato in Taiwanese) got sick the same day with the same symptom. Mom must worry that the two incidences would drive me crazy and rush back home right away, so she didn’t tell me until the next day when I came home from the college for summer vacation. Grandma underwent an operation that allowed her to be with us some extra time. Never once did she complain of pain and yet she must have had some discomfort. Mom and I with the help of friends, my two uncles and five cousins, worked hard to make her last days here meaningful. Every time visitors appeared she would dig up her strength and make them feel welcome.

When my Grandma passed away, she did not leave without leaving us something. My Grandma was a Buddhist, so my mom and I had to follow traditions. After she took the last breaths of this world we would have to wait eight hours before anybody was allowed to move or touch her. Buddhist traditions are that one should not cry at the passing from this world. Grandma passed away at 9 pm on August 28th. We had to obey the rule. After more than eight hour period of reverence it was time. I asked my mom if I could touch Grandma and mom said yes. I leaned over the bed and gently kissed Grandma on her forehead and hugged her one last time.

Grandma had left us but she had left us something special, her strength!!

The story doesn’t end here. Less than three days later, Hungi decided he was going with Grandma to keep her company. Hungi was with us for a long time. He was 17 years old. He passed away quietly like Grandma. I think I can almost see them together taking a walk somewhere in heaven.

十月份生活座談會:異族婚姻甘苦談吳勝治報導

這次生活座談會由台灣同鄉會蕭奕義會長主持。他在開場白裏提到:在三、四十年前很少人討論異族婚姻的問題。現在卻很正常。因為大部份同鄉在年青時移民美國,現在孩子們都已長大達到結婚年齡。又因為遇到同樣是台灣人的對象不易,所以異族婚姻便成為同鄉們經常討論的話題。以下依照順序由:(1)盛素雲「異族婚姻經驗談」,(2)蕭奕義「我兒子的婚姻甘苦談」,(3) 廖惠儀談「異國鴛鴦」,(4)陳坤木「韓國新婦」。

(1) 盛素雲

我是盛素雲,出生於台北東門。我從小就很喜歡唱歌、跳舞。我在八歲時就可以一邊唱、一邊表演全套的「梁山伯與祝英台」。我這一生有很多悲哀的故事:我有80年、五代的恩怨,怨恨與恩仇的情結,連死都無法解。然而以上都和我今天所要談的無關。

首先我要說的是:我有一個男朋友,我們交往了一年多。有一天他告訴我說:以後妳不要嫁人。我問:為什麼?他說他家人已經給他訂親了。當他說的時候,他的眼睛都紅了。我心裏想:他看起來很悲哀。就問:為什麼你看起來不是很開心?他說是因為入贅。我說:現在又不是古代,為什麼要給人(招)呢? 他說:對方是大導演李翰祥的女兒。他結婚後必須搬到香港,姓要改成李(他的本姓是方)。所以, 他要我不要嫁給別人,一定要等他,以後,我要什麼,就有什麼········

因為我小的時候,家庭破碎。現又發生這件事,只好離開這個男人。但是我心裏難過,心情也很低落。有一天,一位愛跳舞的朋友,小鈴,找我出去跳舞。我說: 心情不好,不想出去。她說:走吧, 出去開心一下,這是一個外國人的 Party。我心裏想了一下,就跟她出門。

進入開 Party 的場所,我就找到了一個角落,一個人就坐在那裡發呆。大約十分鍾以後,有一個男人走過來,問我要吃什麼、喝什麼?我說NO,他就走開。過了一分鍾,他又回來,左手拿可樂,右手拿一杯雞尾酒給我選。結果我把可樂接過來,因為那是我從小就喜愛的。就這樣,我們一邊說, 一邊比手劃腳地交談。他的意思大概是:他有一個在上大學的女朋友,喜歡抽大麻、吸L.S.D.,他一直要和她斷,可是女方不肯,除非他有女朋友,否則說什麼都不肯和他絕交。當他看到我的時候,就認為我很適合他。他不喜歡女人抽煙、吃迷魂藥。後來,他送我回家。第二天當我下樓時,便看到他的車子停在巷口。他說要請我吃飯。就這樣,他開始追我。他常常在巷口等我。有一天,媽媽發現了,就說:女孩子若和美國人交往,會讓街頭巷尾的鄰居在背後說我是「壞女人」,除非我們已經訂婚。就這樣,和他說完之後,我們就當天閃電訂婚,而且完全按照台灣人古老的風俗,舅舅也特地來「壓腳」。結婚時,也有拜天地、拜祖先、拜父母,而且要遮傘。

結婚後不久,我們便來美國,一晃卅八年。我的老公是一個好男人。我們有一個女兒,我把她當作姊妹,她在廿一歲時當未婚媽媽。老公和我為了讓女兒從新站起來,出外工作,便擔當起教養孫子的責任。加上媽媽常來美國和我們同住,四代同堂,彼此照顧,家庭尚稱美滿。我女兒曾經考慮和兒子的父親結婚,但發現他不是一個對家庭負責任的人而作罷。我先生對我很好,但偶而會因為教養孫子,意見不同而吵架。我先生不希望我打小孩,而我認為小孩子不打不成器。但是我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標:教養我們的孫子成為一個對家庭負責任的男人。

(2) 蕭奕義

我兒子和我那個無緣的媳婦在一次 Party 中認識,他們交往半年後於前年九月間訂婚。訂婚前媳婦要求買一只3 克拉的戒指給她,雖然很貴,我們還是買下給她,反正媳婦就這麼一個。比起媳婦的戒指,我兒子的訂婚戒指卻只值美金800 元,但是卻要我們自己付錢。結婚前,有一位我兒子的病人,先生是位律師,給他兩小時的免費咨詢。她認為夫妻兩人之收入若差太多,則銀行存款、信用卡要分開,房子之產權最好歸公司所有。以上是他們結婚前發生的事,真正使他們離婚的因素,是在訂婚以後發生的一些不可想像的事:

˙ 結婚場所本來選定UCSD 附近的一間教堂,後來又改至 La Jolla 附近的猶太教堂。
˙ 按習俗結婚費用應由女方負責,但是為了保持親家間良好的關係,我答應分攤 Receptions 的費用。沒想到結婚後,我要付全部費用的一半。
˙ 結婚後,媳婦要求我們賣掉現在的房子,然後換一間更大的。更可怕的是,我們兩個老的必須搬出去。
˙ 結婚時收到的紅包,夫妻共同的存款,一下子便被領光光。理由是媳婦好幾萬元的學生時代教育費,要償還她父母。
˙ 結婚不久便搬回娘家,並選婚後三十一天提出離婚,更要求贍養費。

我兒子不得不委托律師辦理離婚。

(3) 廖惠儀

在1991年,我從台北來到Washington D.C.附近的University of Maryland留學。因為我讀建築,週末一直待在學校,所以沒有機會交男朋友。我和我的先生認識,完全是緣份。因為我們是研究所的同班同學,所以我們幾乎天天見面。畢業後,我們又都在L.A.工作。就這樣交往幾年。有一天,我的父母從台北到L.A.來看我。知道我們已經交往了好幾年,便鼓勵我們趕快結婚。現在已結婚十年,生有一男一女。我先生對我很好。他喜愛戶外活動,尤其是滑雪。嫁白人先生,有優點也有缺點;優點有:(1)自由度高,可出去工作(2)先生的家庭對我很遵重。例如:因為考慮我的父母住在台灣,就不堅持要我們搬到東部。缺點有:(1)教育子女觀念不同;我先生較重視生活教育,希望子女儘量參加各種活動;而我則較重視課業成績、考試 (2)飲食習慣不同(3)我的父母和先生不易溝通。

(4) 陳坤木

因為教書的關係,我對兒子們的婚姻很開放。我的孩子的思想也很美國化。記得當他們念大學時,我問他們:有無女朋友?而他們的回答居然是:Not your Business。我認為婚姻是孩子的事,要他們娶/嫁台灣人,是為了自已而非子女。我有二個韓國媳婦,對我們都很好。在Michigan至少有五個台灣人娶韓國媳婦,結果都很好。

謝謝陳松美女士準備點心。更感謝朱慶明洪美女夫婦對這次座談會的贊助。

 

第二春 
春美

第二春,一個「桃色十足」的講題,會場跳躍著好奇與期待的音符,姊妹們迫不及待的等候我分享令人心跳的艷史,不料我這聳人聽聞的講題和任何人的羅曼第克情史是八桿子也打不著的,很抱歉令大家失望。不過這個「俏皮」的題目卻成了年中理事會的熱門口語,又促成了映貴尋找「第三春」的意願 (因為她認為我的第二春太「辛苦」,too much learning),意外的種了一顆年中會的小甘草,添了些笑聲與話題,也算是小小的收穫。

到底我的第二春是指什麼春呢?這個春是指人生第二段生命季美好的新開始。以往的人壽命較短,常言謂「人生七十古來稀」,老年是一個生命季的「殘冬」。現在的人則是「人生七十才開始」,第二春在轉角等待著花開的訊息。 其實每個人在退休或空巢之後就應該積極尋找生命的第二個春天,就像侯鳥一樣由寒冬飛向暖春。我相信學習的熱誠和分享的愛心就像侯鳥的雙翼,可以載任何人去找尋心寧中的第二春。

提到「學習」,有言「老狗不能學新把戲」 (can’t teach an old dog new tricks),很多人不想花腦筋嚐試新的束西,所以把「老了,學不來了」掛在嘴邊,其實人的年齡不需要和學習效率成反比,隨著年歲的增加,記憶力和反應力可能慢兩拍,可是日積月累的經驗,思想的成熟和隨年齡增長的專注力往往是學習效率的催化劑。

以我個人為例,兩個小孩都上大學後,我開始有時間花在自己身上,這些年來學的東西真的是不少,瑜珈,珆拳道,太極拳,氣功,跳舞,太鼓,西班牙文,電腦,MBA,同時也自習考過了CFP。在這些學習過程中值得一提的是有很多課程中我都是最「成熟」的學生,可是很多時候我覺得我學得比其他人多。就拿MBA來說吧,因為工作的經驗和為求知而學的熱誠加上臉皮較厚敢問問題,我覺得我學到的比年青初來美國時的兩個學位得到的知識多很多,而且這個學位念得很開心。我的一些年青的同學們為了學位而念書,又為家庭,愛情,工作而分神,反而學習效果不佳。

另外一個更好的例子是聖地牙哥台灣中心的「超cool」舞蹈團,阿公阿媽級的團員大多一輩子沒有學過舞蹈可是在秀瓊老師耐心的調教下,演出一場熱辣辣的「台灣Hip Hop,阿公阿祖蹼蹼跳」,這真是「活到老學到老」和「learning will keep you young」的最好見証。

再說到「分享」。「人多好吃糜」一句話把分享的精神表達得再透切不過了。人生的意義在於生命的傳遞,歷史的傳承,而分享,是這一切的基礎。時間,經驗,知識,金錢,無限的精力,笑容,快樂,都是值得分享的財富。肯分享的人是心存滿足與感激的人,理所當然的喜樂常在心中。有分享的愛心,生命才有意義,生活也才有歡樂。年輕時我們奮鬥努力的分享對象是家庭,朋友,退休後則應當擴大分享的領域到社區甚至不分國界的社團。花錢遊樂自己享受所得的快樂是短暫的,與人分享所得的快樂回報和友誼則是綿綿不絕的。 聖地牙哥台灣中心的建館是台美人貢獻給San Diego及遺留給台美子孫的一個永遠的精神遺產。中心能在今天及將來驕傲的站立,永遠的發揚台美人的精神完全是靠同鄉們綿綿不絕的愛心及無私的分享。 量力而為是必要的,但只要有心,一支草一點露也可以散發一線光茫,使這個世界因為有了你而更美好。 分享帶來溫暖,陽光,也將春天重新帶入生命。 我希望所有朋友的第二段人生只有春天。

後記:10月中參加北美台灣婦女會年中會被指定為生活座談分享人生歷程的唯一講員,我的一生平淡無奇,二分鐘就可以講完了,倒是空巢後成長了不少所以將這一段日子的心得拿出來和姊妹們分享。這篇文章是我分享內容的擇錄。

 

歡喜付出
劉美娥

鄉訊總編輯向我邀稿,談當志工的心得,不要有宗教色彩,未敢貿然答允,因為既不能天馬行空,惟恐言之無物,又難以違拗善意,思前想後,決定將所做所聞略述一二。不談宗教,但無可會諱言的,心懷感恩勵志的心靈領航師;從來沒有踏出台灣一步卻統領全球五百萬慈濟志工;道風德香的證嚴上人。

有一天,在台灣中心,有位男士,他說好感動,看到一位他不認識的「穿裙子的」在割草。有無數的志工,在各方面努力維護中心,台灣中心提供美好環境為鄉親聚會交誼場所,身為會員,無限感恩默默地無私付出的鄉親們,你們真是功德無量。

志工有別於義工,「義」工是「我」義務去做,「志」工是用「心」去做,甘願做,歡喜受。

取之於當地,用之於當地,要盡量融入當地社區。猶記得第一次到 Carmel Mountain 的老人公寓訪視,看護推著輪椅把長者們帶到大廳。個性內向的我,靦腆地不敢握陌生老人的手,他們訝異有東方人團體到訪,有的身心略有障礙,有的在昏睡,有的喃喃自語,兩眼茫然,有的對人不理不睬。可是當我們手語表演《God Bless America》,許多長者跟著比唱,有的呼吸急促上氣不接下氣仍努力的唱,還邊唱邊指揮,當音樂停了,好幾位眼眶裡滿是喜悅的淚光,想必是這首歌唱到他們心坎裡去,觸動了心弦吧!

每次訪視,提供手語、舞蹈、歌唱、樂器演奏或簡單遊戲等。有一亞裔阿嬤,曾即席素描「芭蕾舞女孩」,送給一位跟著父母前來參與關懷的小朋友。很多老人看到小孩特別歡喜,或許是閃過兒孫繞膝的天倫溫暖吧。有的神情恍惚,在互動傳球時,接了球,緊緊抱住不放,似乎攬住了年輕,網住了往日風華。

一首首的老歌,迴盪在這大廳,大家沉浸在美麗時光裡。曾經有一位長者要求「take me home with you」,聽後是萬般不忍,卻無能為力,心中只有默默祝福。台灣中心的同鄉也常去支援,夏威夷舞、土風舞等,曼妙的舞影,迴盪的音樂,希望能滋潤長者們的心靈。臨走時祝他們有美好的一天,他們回答說「I have a nice day already.」短暫的相處,輕輕膚慰,對方已感覺到誠懇的關懷。有時候在眾裡找不著那看過數次熟悉的面孔,上一次沒來,這次也沒來,他怎麼啦?是否安然無恙?成、住、壞、空乃自然法則,每個人都將經歷,人人希望輕安自在安度餘年。看別人的苦,才知道自己是多麼幸福,見苦知福要再造福。

近半年來,定期關懷Hope老人中心,這裡的老人一般說來,比較活潑也比較健康,當我們每表演手語或歌舞,他們紛紛投錢在地上,我們看了不禁覺得好笑,這是首次觀眾「付費」,彷彿我們是江湖賣藝的,我們撿起他們點點滴滴的愛心,匯入慈濟大愛的功德海。

莫拉克颱風重創台灣南部和東南部,全球的慈濟志工,走上街頭募款,這次是為家鄉勸募,因此心情格外沉重。橋斷、路坍、山崩,曾經是美麗家園,而 今流離失所,安身何處?苦難的災民走不出來,有福有能力的人就要走進去幫忙。看電視報導,磅礡奔騰的洪水,夾帶土石流巨木撞擊山崖,橫越田園,拔去家屋,一夕之間,家園變色,幾世代共同的回憶已蕩然無存。原本期待颱風帶來豐沛的雨量,豈料豪雨成災。原本潤漬蒼生的水,而今竟成夢魘水患,無家可歸。水,跟人的生命息息相關,這來自於天地的恩賜,而今令人無語問蒼天,苦極無言。

在南屯,有棵大榕樹,救了被土石流沖刷的災民,強風豪雨肆虐,惟有深耕的大樹能攀護,中流抵柱。又有一棵大龍眼樹,救了二十四人的性命,他們被沖離家園,隨淤泥逐流,災民沒東西吃,採龍眼裹腹,直到救援到達。

平日應注重環保工作,在台灣,七十三個保特瓶可製作成一條毛毯。莫拉克颱風以後,慈濟提供近四萬條毛毯。平時將舊報紙、紙張、保特瓶、玻璃瓶資源回收,節能減碳,「用鼓掌的雙手做環保」,將垃圾變黃金,黃金變愛心,愛心變清流,清流繞全球。省水省電,敬天愛地能聚福緣。

要惜福惜物,讓大自然保持生機,「山林有生機,才能安居」。身居海外,未能親赴災區,加入那自帶水桶、圓鍬救災的清理行列,只有盡心勸募,回饋家鄉,「付出愛心,不能少我一人」。

利用洗菜水澆花,買菜時帶環保購物袋,少用塑膠袋。攜帶環保碗筷,不用免洗餐具。洗衣服後不用烘乾機,拿到外面陽光晾曬,在摺疊衣服時,會有一份為節能盡 一分心力的喜悅,只有做了才會有的喜悅。

在勞動節後到 Mission Bay 淨灘,把回收物分類整理,晨跑的人豎起大姆指,說我們是環保尖兵。將環境收拾乾淨,還給大自然原來面貌,做得心安,賺到歡喜,要彎腰才能撿拾瓶瓶罐罐,彎下腰,縮小自己,正是「愈成熟的稻穗,愈低垂。』近年來各地災難頻傳,做好環境保護,改善生態,慾望少一些,生活簡單一些,以感恩心珍惜一切資源,克勤克儉,且把握當下付出。

搬來聖地牙哥,加入慈濟團體,有睿智的證嚴上人諄諄教誨,教導淑世道理。人人心中有善念,把握機緣,結善緣,美善的循環,使社會祥和,人人喜樂平安。

而立之年,背井離鄉,來美後就積極參與台灣同鄉會,夏令會,歷經數十載,心志未曾轉變。如今又有眾志成城的台灣中心,豐富了鄉親們的生命力,夕陽無限好,晚霞更豔麗,能做才是福,藉事練心,學習「知足、感恩、善解、包容」,每一天健健康康地迎接美麗晨曦。

 

讀書會e報告
境內的醫生:殖民地台灣之職業,種族與現代性 ( 原文
Doctors within Borders, Profession, Ethnicity, and Modernity in Colonial Taiwan ) by Ming-Cheng M. Lo ( 羅明貞)
陳清池

作者台灣人, 台灣大學外文系畢業, 先後在密契根大學,取得比較文學碩士及社會學博士學位 ,目前她是UC – DAVIS 社會系副教授。

引用日,中及英文有關資料,並訪問二戰期間的年青台灣醫生,作者於2002年出版此書。本書分七章,首、末兩章,主要涉及社會學有關比較殖民研究之理論,筆者根据其他五章,在九月十三日台灣中心讀書會做口頭解說。筆亂經過整理,附加其他相關資料 (筆者會註明出處),完成以下報告:

台灣於1895年日清戰爭 ( 或稱甲午戰爭 ) 後,成為日本殖民地。

日人自歐洲列強,學得統治及剝削海外殖民地的政策與方法,在台灣施行作者所謂「科學的殖民政策」,亦既本身為醫生的後藤新平所稱建立在「生物學原理」上之殖民政策。任輔佐總督之民政長官長達八年 ( 1898 -1906 ) 的後藤氏,是日本殖民台灣,早年實際上主要決策及執行者。後藤認為,社會是有機體,每一社會有其特性,統治該社會須先做研究及調查,因之在後藤民政長官時代,日本殖民政府認真辨理土地調查、人口普查及台灣慣習的研究調查,做為統治及開發台灣的基礎。( 1 )

1874年日軍征討台灣牡丹社事件後,日本人對台灣已有相當瞭解。認定熱帶疾病是台灣死亡率高之主因,1895年擁有台灣不久後,殖民政府因而在後藤之主張及監督下,努力於公共衛生環境之改進,及居民健康之提昇。樹立公共衛生及醫療制度,成為日本在台灣最早及最重大的事業之一。幾年間已有近150 日人醫生抵台擔任公醫,殖民政府首先設立台北醫院,1897年在醫院附設醫學訓練所,招募台灣人授與二年的速成訓練,使訓練出來的台灣人醫生,很快加入醫療及衛生工作行列。在此之前,後藤於1898 年從日本招欖120名醫生來台,作為公醫。1899年醫學訓練所升級為台灣總督府醫學專門學校,專業訓練水準也隨而提高。在後藤新平的構想中,醫生應是現代文明的主要媒介。( 2 )

首先,醫生取代台灣傳統的士紳地主階級,成為日治時代的台灣人精英,他們對促進台灣意識也有貢獻。

日治初期台灣人不免寄希望於中國。其後中國知識領袖梁啟超,建議林獻堂等台人學愛爾蘭人走溫和的議會路線,爭取自治權。受日治時期現代式最高教育的醫生,自然取得溫和議會路線之領導地位。

1921年1月起至1934年,前後共15次由林獻堂等領先簽署「台灣議會設置請願」,簽署人數高達2600人。這項運動,成為1920s年代到1930s年代初期台灣的社會運動主流,不幸每次日本議會決定「不予審議」。( 3 )

支持「台灣議會設置運動」最力的民間團體,則為「台灣文化協會」。醫生出身的蔣渭水對台灣社會探病投藥說:「台灣人現時有病了…我診斷台灣人所患的病,是知識的營養不良症,除非服下知識的營養品,是萬萬不能痊癒的,文化運動是對這病唯一的原因療法,文化協會,就是專門講究並施行原因療法的機關。」終於有台灣文化協會(1921—1927)的誕生,1921年文協在台北靜伊女子學院召開成立大會,約有1,000人出席,以醫生、地主、公學校畢業生、留學回國學生為主。初期文協主要人物有林獻堂、林幼春、蔣渭水、蔡培火及連溫卿等。文化協會會員最多時曾達1314人,以「發達台灣文化的名義做為自救的反日政治運動」的文協,當然成為「議會設置請願」運動的推動組織。文協在1920s 年代,舉辨一糸例文化演講啟發民智,對台灣人民族意識之提昇有很大貢獻。( 4 )

1927年文協分裂,右派組台灣民眾黨。台灣各地醫學會與民眾黨合作,反對日本殖民政府的阿片政策,並且電報國際聯盟抗議,國聯於1930年2- 3月派員至台灣調查,結果殖民政府同意治療阿片癮者。(5) 在此,醫生以民族健康保護者身份,反對阿片並反對殖民政府,因此作者稱他們為民族醫生 ( national physicians )。

另方面因是專業醫生,在當時社會、經濟階級制度下,他們是與一般人民對立的高收入上層人員。對社會大眾要求降低治療及醫藥費用之要求,醫生群反應是發施惠券給貧困的人,但不肯應合民眾降低收費之要求。作者因而認為醫生具有混合身份(hybrid identities)。

1931年滿洲事變 ( 或稱918事變 ) 發生,事實上這是日本軍界對世界不景氣,主張以武力取得襲斷滿洲資源及市場,並認為日本政黨內閣軟弱無能,因而推翻內閣,取得政權。呼應日本本土軍事政權的成立,台灣的殖民政府加強對台灣人的控制,解散台灣人之政治、文化性組織,放棄後藤新平所採用之漸化政策,改採加速殖民地台灣之納入日本帝國的正規體制。

1935年日本殖民政府開始舉行地方議會選舉,但是限選舉權於有產階級, 結果當選人中醫生及教員之比例高。

為爭取民心,日本在中國及南洋各地設博愛醫院,直至1937年這些醫院之經費都是台灣總督府提供,而醫院的醫生也都以來自台灣為多,如廈門博愛醫院7人中有5人是台灣人。簡言之,台灣醫生被日本徵用為派遣日本佔領地的醫務傳佈士( missionaries )。台灣帝國大學的醫科,也成為熱帶醫藥的研究中心。

台灣醫生在日本醫界的地位也逐漸提升,這可見於他們研究發表的成績。醫生的收入提高,而有財力投資其他事業。

1937年7月7日,日本發動對華全面戰爭,在台殖民政府因配合作戰需要,極盡心力消滅台灣人的民族意識,以期同化台灣人為尊皇愛國 ( 日本 ) 的「皇民」。為達成「皇民化」運動之目的,台灣總督府採取主要政策有:國語 ( 日語 ) 家庭;改姓名;改革風俗;徵用軍伕;及消除族群間之不平等。醫生尤其是皇民化之首要對象,醫學也政治化,目的在服務日本帝國。

醫界日、台人關係加強,1940s年代年青台人醫生深信知識之累積,是個人進步的主要因素,也應是服務單位日、台人平等的根據。但是,當時台灣帝國大學醫科的新生錄取名額,日、台人各30保障,並不是完全依學生之學業成績決定入學許可。再者,且全醫科內僅有一教授是台人––杜聰明,可見事實與理想是有相當差矩。

大體言之,1940s 年代台人醫生認為他們確實是台灣現代性 ( modernity ) 的媒介。作者稱他們為醫界現代人 ( medical modernists )。

日本治台政策,促使台灣最優人材集中醫學,有聲望又有高收入的醫生因此成為台灣社會的精英。二戰直後,醫生參與地方政治比例仍居高。1945一1951年間縣市議員中醫生占34.45%,省議員則為28.57%。但因二、二八事件及白色恐怖之影響,絕大多數醫生談政治色變,全心力於個人醫務事業。

附註:
見 楊碧川 著 後藤新平傳: 台灣現代化奠基者,頁 38 – 47。
同上,頁 66-69。
有關議會設置請願,詳見 同婉窈 著 日據時伐的台灣議會設置請願運動 。
有關文協會,詳見 林柏雄 著 台灣文化協會滄桑 。
民眾黨反鴉片運動,見 簡炯仁 著 台灣民眾黨 ,頁140 – 143。

 

川流台灣研究講座教授在加州大學聖地牙哥設立
10月5日慶祝廖炳惠教授任職 UCSD

經過兩年多的籌備及全球招募教授後,加州大學聖地牙哥正式設立「川流台灣研究講座教授」(Chuan Lyu Endowed Chair in Taiwan Studies) 並聘請台灣清華大學廖炳惠教授擔任該職。廖教授生於台灣。東海大學畢業(1976),台灣大學碩士(1982),加州大學聖地牙哥博士(1987) 。該校定於十月五日星期一下午六點到九點舉行慶祝會。歡迎同鄉參加。

川流台灣講座教授職位是由川流基金會捐贈五十萬美元,加州大學聖地牙哥提供一個新的教授職位而成立。設立的過程有賴於該校精神科傑出教授莊明哲鼎力協助。

川流基金會董事長李華林博士說,希望川流講座教授的設立與先前由莊明哲教授主導成立的台灣研究基金,在聖地牙哥同鄉的支持下,能成為美國台灣研究的一個重心。

川流基金會今年另外還捐贈台灣人公共事務會(FAPA)五十萬美元,八八水災救濟六萬美元,其他捐贈對象尚有March for Taiwan,北美州台灣人教授協會(NATPA), 北美州台灣婦女會(NATWA),美東夏令營,北加州公共電視台等。

川流基金會近年來亦在台灣大學校史館捐設川流廳,主辦三屆台灣電影節(美西四州,五大學),製作記錄片矽屏障(Silicon Shield)等。

 

高雄事件30週年話當時
簡長明

由黃根深教授構想、策劃此活動並親自主持,非常有意義。高雄事件對台灣民主運動有相當的影響力。歷史是過去的事實,可能傷心憤慨但無法改變,有如相簿一頁一頁可回想,能鑑往開來,有以下目的: 1.了解它歷史上的意義 2.當時海外 (台灣人或人權組織等) 有何貢獻?3. San Diego台灣人有何貢獻 4. 高雄事件和FAPA有何關係。我們認真評斷,如果沒有高雄事件我們又怎能 1.自由出入台灣,有言論集會自由:70年代無此自由,美麗島事件是開放台灣民主自由大門的轉捩點,是黨外人士為紀念世界人權日的集會,國民黨是先鎮後暴,想製造第二次228事件,重要而有意義。 2. 台灣人的努力才避免被判死刑成第二次228。 3.如無此事件台灣民主退步30年。大部為海外年青留學生,Canada 、日本、美國各地都認為需要出來反對國民黨。San Diego 、San Francisco、 Seattle、 Houston 、Dallas、 Detroit、 New Jersey 、Boston 、DC 等有台灣人的所在都出來發聲,向美國人權組織、國際人權會、Asia Human Right、美國Congress等求協助,組織國際訪問團參加美麗島評審,表示國外的關心和意見,使國民黨為顧及形象最重判無期徒刑,否則一半會是死刑,人權關心對國民黨行為不滿。3.San Diego的貢獻 :人權會會長住在此,有一群人很認真,是發聲中心。當時沒有Internet,用電話聯絡,有錢出錢有力出力。4.無美麗島事件則無FAPA:回想要如何作、能作甚麼,向人權會求救兵,蔡同榮找議員講話,找Kennedy (想選總統) ,發動一人一信活動,兩星期內就有4000封信,Ted 和台灣人見面,3/5在國會發表演說列入國會紀錄,5 /24 LA千人大宴會,700多人參加募款10萬元當時數目不小,Kennedy深受感動,決心幫忙台灣人通過給兩萬移民配額,注意台灣人權和國民黨的鴨霸。和亞太小組負責人Solas 等四人組用心幫助台灣。1982年台灣獨立聯盟很活躍,想開電台成立lobby 團體,結論是開台無能力(受國民黨反制被蓋台)只有開展國民外交,成立Taiwan Public Affairs 即FAPA的前身。1979 2/10 人權協會發表高雄事件專輯。

現在開始,歡迎那時參與者踴躍發言話當年。
李瑞木:著眼看將來,美麗島事件由國民黨製造也成就一些英雄。至2008年總統、縣市長、立委選舉全輸,台灣人能否再起,美麗島、228會否再發生?如何學教訓?最大敵人非國民黨是中國共產黨,即使共產黨拿下台灣,雖仍有對政治有興趣、有野心的人仕,為奪取政權繼續從事台獨運動,政治人物對權、人、名、錢有執著,修練人也不容易超脫;我也曾為台獨奉獻,法輪功做法不同,對敵人的態度,台獨是不認同台獨即是敵人,越作越小,法輪功是愛你的敵人,因他們受迷惑要解救他們脫離邪靈。建議感動使他們退黨退團,分清中國中共,重視形象修練人作好榜樣,不能罵人服裝整潔不會打人。大紀元時報就經營得很好,自己做不好不可怨天尤人,注重文化道德,神韻表演也很成功。有正念說真相,「寒風中我向你送傳單,混亂中你確視而不見」。

吳銘賢:事到臨頭義不容辭。SD台灣同鄉送國民黨8000封信,世界台灣人權會有23000張。當時美國台灣人權會會長是范清亮,同鄉會及同鄉陳冠宇、鄭德昌、陳秋山、李朝煌、陳正憲、游政博、陳文盛等都夫妻檔全力參與。在校門口擺攤位、舉標語徵簽名信以支持我們的訴求。出紀念專刊。台灣之音廣播用北京話發音。個人一年中開了四萬多mile,只記得一天到晚開會,往北美協調處示威、請願。安排接待台灣政治人物來SD演講,發動鄉親大家來參與和關心。當時尚無小孩,所以活動常在Mera Mesa 舊家中,被國民黨視為眼中釘。李瑞木有辦建國大學。

陳秋山:對李瑞木兄有反對意見,台獨人不見得人人有政治野心。很多默默出錢不願曝光,曾被給兩罐chemical要在特定地點混合以達其爆破震撼效果。可以學法輪功但不一定要加入法輪功。敵人的敵人不一定是朋友,中國人不會讓台灣獨立。事件前三個月回台找Linda,美麗島雜誌社在10樓,施明德當社長,情勢已很緊張。陳菊有來SD和陳淑雲聯絡。范清亮夫婦involve很多,受他們之託拿錢去幫忙方素敏,就是區區200美元也要有信物才肯接受,可見當時島內氣氛。受難家屬很緊張心理影響很大。

李隆吉:在San Franscisco 配合 San Diego活動,不怕死是台獨公開盟員。

王克雄:負責人權會財務(1979 – 1983) ,仍保有資料,當時會費$10/month( 學生 ) 。1980 年5月辦台灣民報,作島內報導聲援林義雄高俊明,給國民黨壓力並吸收新會員。請參眾議員幫忙,1981年爭取台灣單獨兩萬移民配額,屢次發聲。1984年放出政治犯。1987年廢止橫行38年的戒嚴令。希望大家支持FAPA加入local chapter。

張美喜介紹鄭淑美女士:透露陳若曦發動北美洲作家寫作協會,求見蔣經國警告高雄事件先鎮後暴,如果處理不好會變成228事件,而且全世界都在看。經國很震撼,私下去查訪說是暴民先丟石頭。海外幫忙澄清他們十人的出身背景。各方的努力奔走,促使國民黨最重只判無期徒刑,留得青山在,讓島民還給他們公道先後陸續演出組黨得政權漂亮的寧靜革命。

 

聖地牙哥台美人醫師藥劑師協會暨台灣中心音樂電影俱樂部合辦聯誼會
曾俊隆 (Jerry)醫師

年初春節,台美人醫師及藥劑師在金城飯店交誼聚餐甚歡。當時決定年底以前還會交誼一次,本人覺得嶄新的台灣中心應善加利用,加以許多鄉親未曾來臨台灣中心,所以決定在台灣中心舉行。再則與台灣中心音樂電影俱樂部合辨聯誼會,就有了特別節目。

本人在十月五日參加「川流台灣研究講座」在加州大學聖地牙哥廖炳惠教授任職慶祝會(詳見十月份鄉訊) ,廖教授播放電影「VIVA TONAL 跳舞時代」。因為時間的關係,未能全片播放及研討,覺得非常可惜。很多鄉親也未能加,我就當場邀請廖教授在十一月十四日星期六中午聯誼會作專題研討,他欣然接受。

VIVAL TONAL原意是原音重現,是哥倫比亞唱片公司的標誌。跳舞時代(Dancing age)是1933年有名的第一台語流行歌曲。該片曾經得過金馬獎,描寫日治時代台灣影像及台灣音樂史料,共105分鐘。

由鄉訊、E-mail、電話通知後,總共有六十多位參加午餐,本人也鼓勵非醫藥界鄉親參加。午餐有莊輝美代訂的可口便當,李文惠親手調配的愛玉冰及水果及游美智特製的甜點Cream Puff。特請洪瑞真律師及李文惠女士幫忙登記、收費,簡長明及彭春香Nancy分發便當,林怡貞代買餐桌的花,在Indoor Plaza電視及大廳大銀幕上播放電影,大家合力排桌椅等,一切才得進行順利。

用完午餐後,多了十幾位特地來參加電影欣賞的鄉親。首先請大家自我介紹及個人的Hobby樂趣,當然主講者廖炳惠教授作特別詳細介紹。難能可貴的是劉家麟醫師及夫人廖佩君邀請到幾位台語流暢的第二代年輕醫藥人士,我想,將來也會邀請只會講英文的第二代醫藥界人士,可能要用台、英雙語 Bilingual 舉行。交誼中很多談起退休後的生活樂趣、旅行、打高爾夫球等等。

接著正式播放電影。如前述主要提到台語流行歌曲唱片的起源,留聲機的發明及音樂普遍化。也可看出男女社交的開放,跳舞等。當然會提到日治時代台灣的情況,是一片得獎的記錄影片,接下來廖炳惠教授就以學術的眼光來分析研討。詳情請閱廖教授在本期鄉訊另篇報導。

三時半完畢時,廚房己有江樂舜主持的烹飪班教學進行中,中心藝廊也有張妙音及馮瑩暉的畫展及茶會,乒乓球俱樂部也馬上在大廳開四桌練球及交誼賽,相當熱鬧。

此次聯誼會每人收費十元,包括午餐,除了便當及其他材抖費以外,餘款全捐給中心。當然另外願意捐獻給中心的,多少都歡迎。

 

跳舞時代
廖炳惠

《Viva Tonal–跳舞時代》這部電影是2003年由郭珍弟、簡偉斯導演,2004年在台灣的金馬獎得到了最佳紀錄片。電影以原音重現的架構去追溯在30年代流行音樂哥倫比亞所發行的台灣,當代的台灣女性如何在日據時代發展出有台灣特色的音樂向世界發音。整部電影是透過幾個已經年近70的阿公阿嬤的回憶以及訪問,編織出台灣在1933到1945這12年內經歷過的一些從跳舞歌曲、爵士音樂或是在各種世界音樂的衝擊底下,台灣如何在哥倫比亞唱片公司裡發展出以台灣為中心的原音重現(Viva Tonal)標籤,推出近兩千張的唱片也流行於廈門、澳門、馬來西亞、新加坡、香港各地。在短暫的十年,台灣流行音樂邁入黃金時代,整部電影透過一位唱片收藏家李坤城先生的足跡,由南到北去追蹤、蒐集當初這些重要的音樂蒐藏家以及創作家他們的身影以及他們的後代透過歷史片段去理解前輩先人對台灣音樂歷史的貢獻。所以這部電影可以說在日據時代的現代化過程,也於現代殖民性的時代發展出本土的聲音然後又與當地的許多愛樂社群;透過台灣化作為一個重要的媒介彼此聯結產生了在世界音樂史上一個獨特的年代,影片中一群年輕男女翩翩起舞,呈現出維新世界自由戀愛的新世界觀,但是也呈現出日據時代重要事件的影像史料,而且也讓很多當時在都會文化裡的這些男女透過訪談以及他們的重新的演現,讓我們看到那個時代如何充滿了創新跟夢想。

這部電影在台灣上市之後有幾種不一樣的評論聲音,比較站在批評的觀點有政大的郭力忻教授,他對這部電影美化了皇民時代的殖民統治,光以跳舞跟流行音樂的律動呈現出上層階級,特別是一些以北部為中心的年輕少男少女的戀愛故事,而忽略掉一般老百姓的遭受鎮壓或者是日本殖民底下種種的痛苦經驗,因此電影中大致上非常片段而且是菁英式的歷史,只是一些比較主觀的記憶而不是一般大眾的心聲。這觀點大致是機於其較無法真正理解台灣音樂,因為這部電影基本上是用台灣話發聲的,對他們來講有一些格格不入。第二種評論方式是由中興大學的邱貴芬教授,在Cinema Taiwan這個電影的批評文集的一篇文章,她提到台灣的紀錄片從有關蘭嶼到音樂史、文化史相當深入的詮釋,他認為這個電影以台灣話來發聲,實際上是讓遭到壓抑的族群也就是閩南族群,透過這樣一個紀錄片得以在國語做為一個殖民跟主流語言之下壓抑到我們的母語這種環境之下另外一種抗議的一種表現方式,他認為這部紀錄片Viva Tonal是歷史書寫的一種實踐也就是Historiographical Practice是以書寫不一樣歷史的這種方式來呈現台灣人在流行音樂透過跟世界都會文化交流。第三種評論方式是美國聖母大學的林麗君教授他所提出的觀點,認為在這兩種正面跟負面的兩種批評之間,我們應該以一種比較都會文化跟比較國際觀的這種立場來看女性怎麼樣子在現代跟殖民的過程之中呈現出來他們的聲音,也就是這些愛情故事跟歌曲實際上都是女性在一個現代化的過程裡面非常重要的這個心聲跟他們整個再現的方式,在日據時代吸收了這麼多外面來的這些文化的過程之中,台灣的流行音樂實際上有他特別的力道。

我們可以看出來對跳舞時代這部紀錄片實際上他有很多豐富而又多元的表現,如何欣賞這部紀錄片大家的觀點以及他們各種不一樣的各種立場,正可以看出來歷史在每一個回一跟重寫的過程裡面都有不一樣的詮釋方式與理解的方式。我對這部電影的看法是認為非常重要的是留聲機做為一個重要的科技跟音樂的成就,能夠讓台灣的人民跟外面世界有很日常的這種交流,因為把留聲機搬到家裡面來之後不只是個人、家庭甚至於鄰居、整個社群都會透過留聲機跟自己家鄉的音樂所發展出來的唱片,或者是國外的種種流行音樂透過唱片的播放以及收音機上面整個的這個流傳能夠跟外面的世界產生一種交流這個是在早期的那種菁英裡面所看不到的,也就是說很多人批評他們中產階級菁英這個色彩實際上如果我們把這個重點放在留聲機這個技術以及他的影響的話,他是對台灣的中產至於中下階層都有一些這些影響跟渲染的作用,所以並不一定是一個個人或者是少數族群的這種菁英的這整文化有排外的這種傾向,這部電影裡面一直扣緊了這個唱片跟留聲機,這種新的科技以及音樂傳播的方式、媒介產生出來某種文化史上面的意義,也就是因為這樣一個留聲機的發展讓台灣文化跟世界產生一種交流,這個是我覺得幾個評論都比較少觸及的面相。

第二個面向就是哥倫比亞公司做為一個美國非常重要的唱片公司從十九世紀末一直開始發展到了一九二六年左右透過新的電子技術發展出來Viva Tonal這種原音重現就是我們現在說的High Fidality但是我們目前已經有所謂的High definition或者是Blue ray種種的這個新的發展,每一個時代他在科技上的一個發展都讓唱片公司能夠對世界提出特殊的這個國際地位,也就是國家文化、國家音樂怎麼樣透過他的唱片技術跟他的標籤呈現出來獨特的國家的文化、風格與驕傲,特別是以哥倫比亞做為一個很重要的美國的科技跟音樂史的成就來講,在這個背後跟美國發展自己的本土音樂特別像爵士或者是美國的古典音樂乃至於吸收很多猶太跟一些反對納粹的這些音樂家,因為哥倫比亞早期透過譬如像Bruno Walter或者是托斯卡尼尼,或者是美國本地的一些重要的一些音樂家他們的作品,來向世界發聲,哥倫比亞就像好萊烏電影一樣是一個美國一個重要的文化標籤,在這樣一個標籤底下,美國的民主跟自由主義以及反對暴力或者是一些像種族主義的納粹這種做法的,他跟哥倫比亞的所一直在培養的、一直在發行的這些音樂家以及他們的樂團,實際上是息息相關的,哥倫比亞公司後來變成是CVS之後又給了SONY買走,之後最近又再透過種種的各種方式又再回頭來鞏固美國的唱片得這種國家色彩的這種風格,可以從這幾個歷史的發展裡面我們可以看得出來哥倫比亞唱片公司或者是像Victor勝利公司,這些都是美國在科技以及音樂文化上面很重要的里程碑,也就是因為這個樣子,Viva Tonal這樣一個標籤在一九二六年Victor勝利公司跟哥倫比亞兩家公司合作推出來的一種新的里程碑,而這個里程碑在短短的幾年之內在美國不再熱門,因為已經有新的一些其他標籤以及新的技術,取代了這些以往的成就, Viva Tonal這一個標籤反而是在台灣從一九三三到一九三八這六年之內在台灣一枝獨秀,而且主要發行的內容都是針對台灣的流行歌曲由本地的音樂家自己作曲、由本地的聲樂家去歌唱,然後行銷到中國的沿海地區以及澳門、新加坡、馬來西亞在閩南的這種移民地區裡面形成了一個很重要的一個影響,可以說是一個在歷史上面很特別而也呈現出了某種閩南文化的一種性格,這個跟哥倫比亞公司做為一個國家的文化標籤實際上是有某種有趣的若合符節的連結。

用這個方式我們才看得出來說為什麼Viva Tonal在一個日本的商人來到台灣之後透過因為他長期在台灣居住的經驗欣賞了台灣的南館北管以及流行歌曲,毅然決然的想要把台灣變成是一個他自己的唱片公司裡面的一個主要的業務,用這樣一個標籤來發行台灣音樂,甚至於在許多比較出名的流行歌曲行銷海外非常熱門的時候,讓這些在唱片公司裡面工作的人員都疲於奔命,因為每天包裝都來不及,這樣的一個台灣流行音樂非常風光的年代可以說是跟哥倫比亞的這種唱片公司他背後的這種國家跟文化的標籤背後是有很多關連的,這個關連我想也是在討論音樂史跟文化史裡面一個非常重要值得去注意的面相,另外就是這些音樂實際上有很多旋律是來自於日本及歐美的影響,像是在歌曲內容上面是透過台灣人的愛情故事或者是從個人到傳統的很多表達的方式裡面再重新凝聚,然後把他做更昇華式的這種表現,這個背後是在音樂史上面有很多互相吸收跟挪用的這個狀況,在這個紀錄片裡面有提到有台灣的很多音樂家像鄧雨賢,他們創作的過程裡面怎麼去吸收日本以及中國的一些傳統,但是把他們的眼光放在台灣的傳統音樂的表現跟個人在成長經驗裡面所經歷過的一些心得,透過這樣方式呈現出來台灣人自己得這個創作,而且他們的眼光並不是放在一些歐美的這些主流,而是把他們的眼界大部分放在一些蘇聯跟東歐的,像江文也先生作曲的過程就受到皮爾欽這些東歐蘇聯的這些作曲家的影響,他們得對這些東歐跟蘇聯得這個國民樂派的這個風格,覺得從本土的這個觀點怎麼去蒐集一些在民間已經流傳很久的音樂,透過一種音樂民俗跟田野的這種民族誌(Ethnography)的這種方式,這種像匈牙利跟傑克,很多音樂家像巴托課或德福札克來自於像芬蘭的西北邊留事都是用這種觀點來發展出他們的民主風格,台灣的民俗音樂跟通俗音樂就是在這樣一個國民樂派的整個世界的潮流底下成長、茁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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